“你的小女?被誰抓去的?現(xiàn)在在哪里?”看著眼前這個聲淚俱下跪在自己面前的老人,王瑞皺著眉問道。
這老漢雖然只有五十多歲,但是因?yàn)樯钇D苦,臉上已滿是皺紋,比起王瑞前一時空六十多歲的老父親還顯得蒼老許多。王瑞心中不忍,不安地要去扶他起來。
他作為一個現(xiàn)代人,今天才穿越過來,對這樣一個五十來歲的老人對自己下跪行禮還很不習(xí)慣。
“秀才老爺!切莫叼擾公子!現(xiàn)在是啥時候了?大家還是逃命要緊!王公子給了我等衣服吃食,就是大恩大德了!這誰家沒有人被建奴抓了殺了的?”新選出來的老漢這個小隊的伍長趕緊出來說道。
“不礙事的。老人家起來說話吧”王瑞用力的想扶他起來。
不想這老秀才很是執(zhí)拗,掙扎著不動,又硬著脖子道:“小女名叫小芳,是今日早上被那榆樹堡鑲藍(lán)旗的建奴牛錄章京抓去的。學(xué)生剛好在山上讀書,才得以逃了出去,和這些兄弟們一起,為公子所救!可憐我那小女,母親早亡,和學(xué)生相依為命。所幸小女頗為持家,琴旗書畫也會,老夫也覺得尚可一慰余生。不曾想隱于山林之中,也避不了這建奴之禍!公子神威!萬望救救小女!”說完又是磕頭懇求不已。
哎,都這個時節(jié)了,還跑去山上讀書,這老秀才也是奇葩一枚。王瑞在心中頗覺好笑。
馬舉聽王瑞說過這“天降吉虎”泛海而來,受過遼海熱寒,便擔(dān)心王瑞還能不能騎了這瑞獸再戰(zhàn),便出來說道:“老人家,這榆樹堡距這里少說也有五十多里,最多再過一個時辰便要天黑了,我家二弟縱是三頭六臂,今日又如何能再去救得?再說那榆樹堡,我也是知道的,雖然地處平地,但也駐扎了三百多名建奴兵,可不是輕易能去救得的。”
“大哥!……”王瑞想要說什么,馬舉抬手制止住他:“二弟,你這瑞獸還能再戰(zhàn)否?”
王瑞想起自己剛才看了車?yán)锏挠捅恚烙嬜疃嘁膊贿^再跑兩百公里了。如果去救了這少女,折騰這一次回來,估計這車差不多就要汽油耗盡報廢了。
但是如果不去救,就不能真正收了這一百多人的心。何況如果能打下榆樹堡,再有些繳獲,也才能維持住自己這一支一百多人的小團(tuán)隊。
王瑞最后決定還是要打這一仗,既然早晚汽油要用完,車子要報廢,干嗎不把它的作用發(fā)揮到最大?同時也用在最有益的地方?
這些逃民不屈服于命運(yùn)的安排,個個和建奴都有血海深仇,又為自己所救,正是自己在這個時空起家的最好家底。
如果能通過這救人之事,將大家的忠心凝聚在一起,豈不是將這穿越過來的汽車效用發(fā)揮到了最大?想到這里后,王瑞頓時打定了主意。
“罷了,罷了!老先生請起,學(xué)生這便答應(yīng)了!拼了我和這‘天降吉虎’的性命不要,也要將你家小女救回!”王瑞扶起這老秀才,一臉豪氣地說道。
“如此,老夫便先行謝過公子了!公子大恩,請容老夫和小女結(jié)草銜環(huán)以報!日后公子但有吩咐,學(xué)生和小女莫敢不從!”老秀才又是對王瑞深深一揖。
“老先生客氣了!守護(hù)我漢家兒女,某平生所愿哉!”王瑞只好又回了一禮。
他忍不住在心里嘀咕:這古人的禮,怎么這么多呢?我華夏真是禮儀之邦啊!真叫一個“禮多人不怪“。
“二弟……”馬舉還要再勸,王瑞說道:“大兄勿要再勸,小弟自有主張,去通知所有人集合吧!”
“好吧!”馬舉只好無奈的去了。他既然心中認(rèn)定,凡事以王瑞的決定為主,斷斷沒有一勸再勸的道理。
一干伍長們折騰了一刻多鐘,總算把所有的逃民聚了起來。
王瑞站在吉普車的車頂上,等到人群安靜下來,這才朗聲說道:“各位!現(xiàn)在把大家聚起來,只為了和大家說一件事。剛才這位老先生,求我去救他的小女。你們大家說說,救還是不救?”
此言一出,下面一片混亂,眾人七嘴八舌地議論不休。
“啊!”那姓李的老秀才吃了一驚,聽到王瑞這么一說,以為他要食言,看著王瑞的眼中充滿了淚水和無奈。
等大家議論了一小會兒,王瑞這才抬起手來,示意眾人安靜。
“安靜,安靜!”馬舉和陳銘見狀,也跟著齊聲大喊道。
“大家安靜!聽我說!剛才,很多人都勸我不要去。估計你們中很多人,也是這樣想的。但是,我要告訴大家:今天就是拼了我和這‘天降吉虎’的小命,也是要去救的!我救的不僅僅是一個漢家的少女,我救的是我們這些漢人的志氣!以前,你們鄰村的漢人被建奴殺了,你們沒有站出來,因?yàn)槟銈冇X得殺的不是自己。后來,你們隔壁鄰居家里的人又被建奴殺了,你們還是沒有站出來,因?yàn)闅⒌娜瞬皇悄銈兗业摹=Y(jié)果怎么樣?你們的家人,后來不也還是被建奴殺了!而且,現(xiàn)在這建奴還殺到你們自己的頭上。有家里沒有死人的嗎?站出來回答我!”王瑞越說越激動,聲嘶力竭地大吼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