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試第一場關了眾學子三天三夜,幾乎所有人出來的時候都是一副被掏空了身體的樣子。
更不幸的是,他們還得再經(jīng)歷兩場。
等整場會試結束的時候,哪怕像旬樑這樣武將出身的人家,再回家之后都倒頭大睡了一天。
再起床的時候,也還是一副沒有睡醒的樣子,讓旬玙好生憐憫。
尤其是她還憐憫的看向了旬楠,把后者嚇得臉色慘白,對自己將來下場的情況更加沒底了。
不過旬樑醒后,看他表現(xiàn)的絲毫不慌的樣子,旬家人便清楚,他這次發(fā)揮的不錯。
是以府上眾人都還挺輕松的。
與旬府不同,蕭府就顯得氣氛有些緊繃。
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蕭梓銘醒后顯得有些低沉,像是發(fā)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一樣。
哪怕是家人百般試探,他都緊閉雙唇,不肯開口。這表現(xiàn)讓經(jīng)歷過一次的蕭雯雯都感覺到了濃濃的不安,難道說因為她的重生,竟然讓蕭梓銘這次科考出現(xiàn)了變化嗎?
蕭雯雯想到了從前看過的蝴蝶效應的說法。
禍不單行,不僅是蕭梓銘的會試可能出現(xiàn)了問題,就連蕭雯雯原本以為勝券在握的另一件事,都是百般挫折。
說的就是五皇子那事。
原本蕭雯雯是想要通過許沛接近五皇子,然后趁機勾搭上對方,能做五皇子正妃最好。
就算不行,只要能嫁給他,成為五皇子最寵愛的女人。等對方將來登基,不是皇后,也能做個寵冠后宮的貴妃,壓下皇后一頭也不是不可能。
可誰知道,接近許沛是輕而易舉,許沛也對她越發(fā)迷戀。可下一步卻一直遙遙無期。
哪怕是借著許沛見過五皇子好幾次,對方也對她有意無意的暗示勾搭表露了興趣,但卻一直沒有給過她一個實實在在的承諾,或者是邀約。
兩個人都在吊著對方。
而與此同時,五皇子苦戀瑤光縣主的消息,卻不知何時在眾人之間傳開了。
因著是圣上賜婚,這件事情并沒有被捅到明面上,但卻已經(jīng)是眾人心照不宣的事情了。
便是賀子奚都因為這件事,特地上門找旬玙說了一回。
哪怕是后來傳出薊國公府發(fā)賣了一大批下人,叫外人知道了旬玙的態(tài)度,五皇子卻依然我行我素的樣子。
蕭雯雯想到這里,就咬牙恨得不行。
這旬玙為什么總是與她搶男人?上輩子搶那個人,這輩子搶五皇子。她是不是故意的?她是不是……
蕭雯雯倒是沒有懷疑旬玙是重生的,畢竟上輩子從來沒有見過醬油出現(xiàn)。
但她突然想到那個醬油鋪子,她有點驚恐地想,是不是旬玙也是穿越的?
這個想法一旦在她腦海里種下,便再也拔不去了。
蕭雯雯焦慮地咬著自己的拇指指甲,她一時失了分寸。明明我才是那個受上天眷顧的人,為什么還會有一個穿越女的存在,這不合理!
不、不可能,這也許只是歷史發(fā)展的正常進程,她一個國公府的小姐,怎么可能親自動手做醬油?與其說是她,不如說是她身邊的丫鬟,對吧?
蕭雯雯在心里不斷的安慰自己。
再努力一下,她想,如果五皇子這邊還沒有任何進展,她就得趕緊換一個目標了。
只是另一條路,走起來定會比五皇子這條路更難,她怕是要付出更多的心力。
得提早做準備了。
.
四月,會試放榜,那日一早,旬家就派了人去榜下等著。
旬玙也早早地就定了附近酒樓靠窗的雅間,就是為了能早點知道結果。
考完之后,謝靈均就沒了應試壓力,整個人堪稱身輕如燕的天天約旬玙出門玩。
薊國公和謝相有意讓他倆在旬玙及笄后便完婚,便沒有阻攔,默認了旬玙跟謝靈均出門浪。
正巧旬玙也想出門溜達溜達,加深一下自己對這個世界的留戀,便沒有推拒,天天跟謝靈均上山下水的到處逛。
兩個人差點玩瘋了。若不是還沒有真的成婚,得注意點界限,怕是謝靈均能直接帶著旬玙從安陽一路玩到江南再玩去漠北。
當然這只是形容。
但是兩個人玩到心野的收都收不回來,是真的。
就連一直大江南北亂跑的凌英華都目瞪口呆,忍不住感嘆,終是他太年輕了,不如他倆會玩。
所以兩個人在酒樓等消息的時候,還在意猶未盡的討論著最近能去哪里玩。
“不過放榜之后,你就要去衙門報道了吧。”旬玙突然嘆了口氣。
“真可憐,從今以后就是起得比雞早睡得比狗晚了。”
謝靈均一臉無語:“你這怕不是在可憐我,而是在幸災樂禍吧。”
旬玙瞪大眼睛裝無辜:“怎么會?我這么善良的人。”
“你放心。”謝靈均突然掛上一幅陰險的表情,“我要當值,你也別想出門。成了親我就把你鎖在家里,大家都別玩。”
嚯!旬玙一臉震驚的看著他,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
這不就是現(xiàn)代那種在小破站看到巨虐剪輯之后,抱著大家都別活的心思,一鍵三連讓視頻上首頁的人嗎!
“我縣主可是有封號的正經(jīng)縣主,勸你謹言慎行。”
謝靈均絲毫不慌:“那我也是板上釘釘?shù)奈磥韮x賓,除非縣主想換個人選。”
說到這旬玙可就來勁了:“本縣主勸你別狂,那邊五殿下你可還沒解決呢。”
謝靈均浮夸地冷笑一聲:“絲毫不慌。”
“信心十足嘛謝公子。”
“都是旬姑娘給的安全感。”
安全感這次還是從旬玙那兒學來的。
外面突然傳來一陣嘈雜聲,像是發(fā)生了什么大事,然后便聽見專門趁著會試放榜替人報喜賺小費的跑腿,便操著他們的大嗓門前來報信兒。
“瀘州張修之公子可在!恭喜瀘州張公子,杏榜得中!”
這是此家酒樓迎來的第一個中舉人。
“哈哈!是我是我!我中了!”一個已然蓄上胡子,看似不惑之年的中年人從二樓堂內的椅子上一躍而起,整個人狂喜若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