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道,真的不安排值夜的?萬一…”
“對方幾個好手,人少了沒用,人多了咱們也被動,我看穿他的伎倆了,沒證據(jù)這條,將死他!”
“你這是要寫啥?”
“都擠一擠,你們睡吧,我要連夜趕一封萬字哭天信!”
“那我不管你了,有動靜叫我們。”公孫勝一甩衣服趴炕上就睡。
眾人聞言陸續(xù)和衣而臥,有幾個疼得直呲牙,那也沒辦法,王倫還真沒準備跌打傷藥,要治也是明天了,王倫掌燈開始寫萬言書。
走出五里地的趙訓之重新給軍漢們打氣,擔心有人走漏消息,跟老孟頭互換了一個人,命令老孟頭帶著人去李家道口等消息,老孟頭無奈帶人離開。
趙訓之帶著人悄悄摸黑繞了回來,酷冷冬夜,寒風刀割,打鬧了一番個個身上有傷,在野地里吹風,著實不好受。
眼見除了支呀的大棚,堆在一處的桌凳,村子里靜得可怕。
呼千道:“儀曹,不會是已經(jīng)逃了吧?”
趙訓之四下望望:“咱們來去也就一個多時辰,他把村民都安頓了也要這么久吧?看見那窗板透出的光沒?想必合計對策,收拾贓物呢,咱們就堵著他!看來那些村民都是無辜,他用來掩人耳目的,幾個人輕裝逃脫!就是這樣!”
呼千道:“儀曹,那這樣吃西北風不是辦法,咱們躲到村子里去吧?要不他們沒出來,咱們自己先凍僵了?”
趙訓之咬咬牙:“我都問清了,只盯著村頭這間就好,你們兩個去碼頭草窠里窩著,你們三個翻進后院藏著,咱們六個分開正門左右,一有動靜,合力擒賊!”
眾人依了吩咐散去,努力找背風的地方躲著,闊開的柵欄根本不擋風,躲在哪里都覺得冷,三個人擠在一處瑟瑟發(fā)抖,后來正門的六個人圍在一起取暖。
“趙儀曹,要不然咱們沖進去拿人吧?要不然這凍僵了,怕是撐不到他們出來,等他們出來,我等氣力先弱了八分。”
趙訓之嘴唇都凍紫了,念著此話有理,與其被動,不如主動,卻被后院傳來的一聲驢叫驚出一生冷汗。
“干什么呢這幾個!跟驢搶地方呢!你去看看讓他們不要輕舉妄動!”趙訓之低頭吩咐,眼睛耳朵卻不離開那一點點微光,生怕驚動了屋里之人。
“儀曹,咱們也去后院馬棚暖和吧?我這膝蓋往下都覺著不是自己的了,要是他們出來,咱們也能趕得上。”
趙訓之猶豫了半天,只能如此了,五個人猥瑣得轉去后院,看那四個人躲在馬棚里,一個放哨,三個擁在里面。
“儀曹,恁也來了?快進來暖和,這馬棚抗風!”
趙訓之嘴唇皸裂,哪有精神回他,一個個竄進馬棚,把那驢驚愕亂尥蹶子。
“怎么?驢嘴堵上了?”
“可不是嗎?要不然瞎叫喚,儀曹,恁瞇著養(yǎng)養(yǎng)精神,我盯著!保管風吹草動都逃不過我這眼睛耳朵!”
趙訓之稍微和暖一點,嗯一聲算是同意了,王倫主屋大炕的位置貼著馬棚,就是為了給它勻點暖和,結果被這幾個凍死鬼霸住了……
“哎,哥哥,別寫了,別寫了,有新發(fā)現(xiàn)。”小五精神得猴一樣,昨晚和小七喝得爛醉,事情了了才清醒過來,這又一頓睡精力全滿,今早第一個起來跑去方便,好像是撿了錢一樣從外面逃回來。
“什么事?”王倫的萬言書都寫完了,正在謄抄。
“來來,小聲點,有好幾個!”小五一臉戲謔,拉起王倫往外走,披了衣裳跟出去,小五作個噤聲,朝屋后指指,王倫了然,走過去看到滑稽的一幕:
十一個人灰頭土臉擠在一處,左擁右抱地亂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