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訓之,不是告訴你,先查清楚再動手,你這樣打草驚蛇還怎么查案?”
退堂后被帶到后廳的趙訓之恭敬而立,聆聽傅知州的斥責。
“說說吧,得到什么有用的線索沒?”
“沒有,案發(fā)前后幾日,這些人被分隊安排各種活計,還都是單獨安排的,都是事后交流才知道別人是去干什么了,想要一一查清,除非都抓起來。”
“你打聽清楚那天王倫帶了誰出去不就行了?”
“倒是問到兩個,是那天陪王倫等人去兗州買炭的,只是問到當夜之事,便有察覺,死咬那晚就是在看春宮圖,其他的什么也沒做。”
“這不是和梁家那莊客說的一樣?”
“對啊,問不出個頭緒來,所以下官就支孟船頭去詐那王倫。王倫倒是出來了,我屢次詐他,都無進展,最后演變?yōu)槎窔?br/> 趙訓之把經(jīng)過詳細敘說,傅知州聽了暗暗搖頭,這個王倫太難對付了,看來趙訓之強拿他也是沒有辦法,不抓回來單獨審審,很難撬開這些人嘴啊!
“對了,那個孟船頭沒有好好審審?他去哪了?”
“孟船頭說,我們進村子就被識破了,別人來赴宴都是婆娘孩子都帶著,就我們?nèi)畮讉€漢子,傻子才看不出來。”
“啊!這是你的失誤啊!訓之!”
“下官怕殃及無辜啊!真要動手,這些人的親眷被挾為人質(zhì)如何?人多嘴雜,泄露消息如何?”
“既然這個核桃太硬不好敲,那你先放一放吧,去查一查那條線索。”
趙訓之有些不甘:“傅相公,下官認為,那就是個障眼法,把咱們帶偏的。”
“也許是真的呢?”傅知州神情微微一動,面前浮現(xiàn)出庫房空墻上筆劃破爛的大字:
桃花山對此事負責
這個線索被擱置了起來,因為在場的人都沒有聽說過這個地名,問了外來商賈,也是搖頭不知。
趙訓之對此也是一籌莫展,在眾多的線索中才挑中了王倫,卻碰上了鐵柿子。
“訓之啊,你想想,這王倫不是個等閑人,會不會只是來干擾你的?只是提供了謀略?然后這個桃花山的人做下案子逃之夭夭,這樣,你查他身邊的人自然查不出線索,那些人不是作偽,而是事實如此啊!”
趙訓之沉思片刻點點頭。
“好了,先去追查這個桃花山是個什么來路,王倫那里派個人盯著就行,他原籍也要派人去探探風。”
“王倫原籍濮州范縣,王氏眾多,下官查到一獨戶年前變賣家產(chǎn)租住到濮州城了,發(fā)誓明年不中進士就投河自盡。”
“就是這個?”
“應該無二,他上京的保書還是花錢買來的,村人對他知之甚少,不是在外游學,就是在家苦讀,孤母去世后,更是孤僻。”
“他父也是早亡?”
“這個,下官打聽來的內(nèi)情是當年王倫爹娘是私通,他爹王家根本不認這個男娃,補償了上好田產(chǎn),三間茅屋安置在遠村,多年來只是其母撫養(yǎng)王倫長大,王倫少有大志,奈何村中排擠騷擾詆毀之輩不絕,故而雖有好田,收成卻寥寥勉強度日。”
“又是虐緣啊,怪不得他反應那么強烈,訓之你要注意分寸。”
“下官知錯了。”
“好了,此事暫且放放,全力查一下這個桃花山。”
“傅知州,下官還有一事,呼千等人是下官指使,還望不要深責。”
“你去看看他們吧,以后行事不要魯莽。”
趙訓之拜謝退出來,回家支了些錢,去西北的馬步軍院獄打聽消息,這州城的監(jiān)獄分民獄和軍獄,呼千等人是借來的軍漢,傅知州不好處置交回了軍獄。
“呼千?他們挨了軍棍走了好一陣了。”
趙訓之心說這軍獄判案真麻利,自己去后衙不到一個時辰吧?這里都撅著屁股走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