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逆子,真是個逆子呀,氣死老子了!”周鐵一早從田里回來,一進院就暴怒的大聲吼道。
一連幾日過去,老爹周鐵的腰明顯好轉。開始只能是在炕下走走,隨后便能在屋里院里溜達了。今日更是絲毫感覺不到疼痛,儼然是好了。
他本是一個莊稼漢子,這輩子從未離開過土地。在炕上躺了這么久的日子,出不得門。就是連犁地種麥這樣的大事他都沒有參與。此時腰好了,哪里還能閑的住,一大早便去了田里。
今年是周致全部負責田里的事,雖說周致打賭贏了陳文舉,是陳家用耕牛耕種的,但周鐵畢竟放心不下。麥出齊了沒有?麥是不是種的稀疏得當?這一直是他非常掛念的。一句話,他的身體雖在炕頭,但那顆心其實早已到了田里。
去了一趟田里,不知道為什么回來就發(fā)起了大火。娘親周何氏匆匆從屋里出來,一臉惶恐的顫聲說道,“他爹,到底是怎么了?為何發(fā)如此大怒,有話可以慢慢說的。”
“慢慢說個屁!都是你那崽子做下的好事。那崽子去哪兒了,老子今日要打死他?!币贿吪鹬贿叧堇镒呷?。
此時周致正在臥房讀書。這幾日下來,六千余塊土坯在昨日終于打完,想來應該足夠建設那半畝地的蔬菜大棚。今日打出來的土坯在曬谷場晾曬一天,應該就能干透。明日周致就打算將土坯運送到自家田里,建造大棚的圍墻。
老爹發(fā)火是沖自己來的,周致心里立刻咯噔一下。該來的總會來,老爹終究還是知道了。唉!其實這樣的事怎么能瞞得住呢。
家里有八畝田,周致卻讓陳文舉派去的人只種了七畝半,在靠路的一邊留下了半畝。這讓老爹知道了,他怎么能不怒呢。那田地就是老爹的命,一家人的指望全都在田地里呀。
無可奈何,周致苦笑著搔了搔頭皮,硬著頭皮從臥房出來。偷眼看了一下老爹,見老爹臉色黑紫,五官移位,胸口在劇烈起伏,儼然是生了大氣,周致便打定了主意。
老爹周鐵不見到周致還算稍好些,這下見到更是怒不可遏,就像是暴怒的雄獅一樣,兩只環(huán)眼布滿了血絲,通紅通紅的。他不再怒吼,順手拿起靠墻的一把鍬,輪起鍬朝周致便打。
“他爹,不可這樣,不可這樣,他可是你的兒子呀?!敝芎问涎垡娗閯莶幻?,用盡了力氣攔住了周鐵,一雙手死死的握住了鍬柄。
“他爹,有話好好說,小致又不是不通情理的孩子,孩子若是犯下了錯,終歸是要饒恕的。你這一鍬下去,我們周家可能就完了?!敝芎问蠋缀跏菐е耷粦┣蟮?。
周何氏說的不錯,周致是周家長子,雖身材瘦削了些,但卻十分健壯。田里的活計,家里的活計,周致都做了不少,現(xiàn)在儼然成了周家的主要勞動力。周鐵這一鍬真若是打在周致腦袋上,周致必然重傷。周致傷了,那便等于周家完了。
然而娘親周何氏不會想到周致的心思,眼見老爹的鍬落下來,他會傻傻的站在那里等著挨打嗎?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那只能對別人來說有效,是堅不可摧的桎梏,可對周致這個穿越眾來說,卻并不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