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靜的一根針落下都能聽得見。
夜千羽早料到王氏手段狠毒,定會殺人滅口。
只有這樣,她手里的以下犯上和謀害嫡女的兩張牌,才能沒了用處。
兩張沒有直接證據(jù)的牌,換王氏一個心腹手足,這一局夜千羽賺了。
“哼,自縊!”夜老太君輕笑,“她倒是該死!裹了抬出去,扔到亂墳崗去!”
王氏頓時舒了口氣。
這什么意思,意思就是不打算追究了唄!
“這種人,死了就是活該!”夜老太君話中帶怒,心情不悅:
“行了,千羽剛醒,讓她好好休息,你們別站在這屋里擾人清靜了,都走,哪里來的回哪里去!”
她一邊說,一邊自顧自的往外踱步,末了,卻突然停下,回過頭看了一眼夜千羽:
“老大不小的姑娘家了,整日追著個皇子到處跑,滿京城傳得沸沸揚揚?!?br/>
她頓了頓,而后意味深長的笑起:
“如今五皇子已經(jīng)成了皇太子,你若是再像以前那般同個跟蹤狂一樣敗了自己的名聲……”
“要么你自己滾出相府,要么,把婉真和少明也過到你娘名下,讓這相府多個嫡小姐,也多個嫡子?!?br/>
夜千羽愣愣的看著夜老太君,看著她臉上一抹神秘的笑意轉(zhuǎn)瞬即逝,隨后消失在她的視線里。
她說啥?
這簡直是屋漏偏逢連夜雨,若是讓這王氏的一兒一女要是抬成了嫡子嫡女,這錢氏和她還能有活路?
不怕敵人強大,就怕敵人又強又大,還沒下限。
夜千羽嘖嘖直咂嘴。
小桃見她面色不好,倒了杯溫水,眉頭皺的比夜千羽都緊:“怎么辦小姐,要不要我把夫人請來,商量一下?”
雙手端著手中溫熱的水杯,她吭哧一笑:“不用不用,日后躲著點就行了,我還犯不著為了一個男人把親娘給坑了。”
面前十三四歲的少女,很是詫異的看著夜千羽,雙唇一張一合,欲言又止。
“怎么?”夜千羽抬眼,疑惑的看著她。
小桃沉思了片刻,有些猶豫的開了口:“小姐你……好像變了。”
夜千羽一愣。
“不不不,我不是說小姐變了,我是說,小姐你跟以前不一樣了,就……就……就好像變得……”
“能屈能伸敢愛敢恨?”
“對對對,能屈能伸,敢愛敢恨!”
夜千羽吭哧一下,笑出了聲,屁股往自己閨床內(nèi)側(cè)挪了挪,“來,你且聽我跟你講?!?br/>
這下,小桃受寵若驚,連連擺手:“使不得使不得,小姐,尊卑有別,可千萬不敢如此!奴婢身份卑賤,怎可與小姐并排而坐?!?br/>
見小桃如驚弓之鳥,她便也不再強人所難,笑著開了口:“小桃,我知道你是娘親專門安排侍奉在我身邊的,我信你?!?br/>
夜千羽頓了頓,“你知道么,我昏迷這兩個月,其實是醒著的?!?br/>
“我一直就在這里,看著王氏和夜婉真做那些傷天害理的事情,看著母親和你小心翼翼同她們斗智斗勇的打太極,想方設法的保護著我,我都看著的?!?br/>
說完,這屋子里安靜了許久,夜千羽臉上的笑都快要繃不住了。
難道是自己扯得這個謊過于玄幻,根本就鎮(zhèn)不住場子?!
就在她冷汗流了一背的當下,小桃抿了抿嘴,堅定的點了下頭,看起來像是信了她這番說辭。
對小桃而言,除了這種情況,還有什么情況能讓一直以來都被王氏牽著鼻子走的大小姐,突然就看破了一切,不上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