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
拉開厚重的窗簾,大片的陽光傾瀉進屋內(nèi)。許知纖沐浴著晨曦的輝光,舒展出一個大大的懶腰。
用餐后,許知纖緩步走上露臺。肘部支在雕花欄桿上撐住下巴,眼神落在遠處熱鬧的小鎮(zhèn)里。
她瞇著眼,慵懶得像只貓兒,若是后面有條尾巴,想必還會懶洋洋地,有下沒下地甩動著。
陽光偏愛地降臨在她柔軟的黑發(fā)和卷翹的睫毛上,純黑的眸子里也仿佛閃著金光。
吉爾從三折長廊繞過來時,乍然入目的便是這樣一幅溫柔的畫面——神秘而美麗的東方女人,婀娜的身姿像一件典雅的青瓷器,讓盧浮宮里的一切藏品都黯然失色。
他走過去,刻意放緩了腳步,生怕驚擾了藏匿在花叢中的精靈。
許知纖指著下面的人群,語氣中夾著笑意:“真希望我有朝一日也能過上這樣的生活?!?br/> 盡管吉爾腳步放得很輕,許知纖還是聽見了。
“早晨沿著一條走過千百遍的石子路,伴著清脆的鳥叫聲,去噴香的面包店里買上一袋子面包,抱回家與愛人分享……”
“偉大人物的愿望總是如此樸素?!奔獱栯S意應(yīng)了聲,“許小姐,我是來接你去公司的。”
昨天幾人商量完,又自我介紹了一番,對彼此的了解都加深許多。
最后做下決定,今天帶許知纖去公司挑選模特作為設(shè)計比賽的搭檔。距離比賽還有一周不到的時間。
許知纖點了點下巴,喝完杯中的最后一口牛奶,又用紙巾擦了擦嘴,笑著道:“沒想到你這么早就來了呀!”
“怕你心急。”吉爾調(diào)侃她。
許知纖輕搖了搖頭,怕是等不及看她展示出設(shè)計作品吧。
·
二十多個模特一字排開,背對著兩人,有金發(fā)碧眼的高挑美人,也有卷發(fā)黑皮的豐滿美女。
模特背對著二人。許知纖從她們蓬松順滑的長發(fā)往下審量,瘦削平整的肩膀,柔韌纖細的腰,豐滿挺翹的屁股,筆直挺拔的長腿。模特本就高,再加上高跟鞋,令許知纖感到一陣壓力,突然就有點虛。
有試著畫過幾張設(shè)計稿,以匿名的形式發(fā)布到專門的網(wǎng)站上,好評如潮,還有人開出高價想要購買她的原創(chuàng)作品。許知纖一一回絕,就是不知道現(xiàn)在的實力較之原主,有幾分差距。
那些評論中還有幾條揣測她和robin的風格有些許相似,瘋狂而又熱烈的色彩運用,設(shè)計的細節(jié)之處又不失溫柔,許知纖瞧見了頓時心下一驚,趕忙注銷了賬戶,又拜托小圓清除痕跡。
她垂著頭,微斂眸,長睫毛遮住全部神思,吉爾見狀,以為許知纖還不滿意,便拍了拍手,吩咐大家轉(zhuǎn)過來。
大家都戴著化妝舞會的面具,清一色的紅唇格外扎眼,顏色不同的漂亮瞳孔齊刷刷對準了她。
許知纖一愣,不明白吉爾這是什么意思。
用眼神傳遞出疑惑。
吉爾微微一笑,命令模特們展示各自獨特的臺步。
室內(nèi)搭建著簡陋的攝影棚和t臺。金屬面具泛著迷人的光澤,紫色的羽毛隨著優(yōu)雅標準的臺步的臺步輕輕晃動,陷入黑影的一角透露著幾分危險的味道。
女人純黑的瞳孔里充斥著侵略性和占有欲,在走到t臺最前端時,俯下身勾了勾許知纖的下巴。
許知纖呼吸一滯,沒反應(yīng)過來自己被調(diào)戲了。侵襲而來的香氣勾魂攝魄,還透著幾分隱秘的熟悉。
她怔神了幾秒,模特抹著橄欖油的背部閃爍著性感的光澤,曳地的紗質(zhì)長裙隨著她妖嬈的背影漸漸沒入黑暗之中。
許知纖拍拍腦袋,想,自己是魔怔了吧,怎么會聯(lián)想到遠在家國的那人。
“她冒犯了您,”吉爾在一旁小聲說道,“結(jié)束后我會將她辭退?!?br/>
“訓(xùn)幾句就行了?!痹S知纖淡聲回道。
也不至于因為這件小事丟了飯碗,許知纖嘆口氣,應(yīng)該是個新人吧,竟然沒輕沒重做出這么越界的事情。
之后上臺的選手都中規(guī)中矩,許知纖支著下巴,直至一個金發(fā)美人的出現(xiàn)才讓她眼前一亮。
臺步還略有幾分青澀,但顯然有了自己的特色,主要是她的身材,濃纖合度,該瘦的地方瘦,豐滿的地方又恰到好處。
吉爾時刻注意著許知纖的微表情,見狀,湊過來說,“這是我們公司的新模特,雖然走t臺不過一年,但卻是一匹黑馬,因為在短短的一年時間中,她就觸到了國際最大秀的尾巴。”
“她那張臉啊,可純可欲。眼眸深邃得像一片汪洋的大海。”
吉爾招招手,模特俯下身與許知纖對視,許知纖心臟一顫,這的的確確是一雙漂亮迷人的眼睛。
面具遮不住的肌膚白皙勝雪,五官深邃,傳統(tǒng)西方美女的長相。
“摘下面具?!奔獱柗愿赖?。
嘴角掛著桀驁的笑,金發(fā)凌亂瀟灑,臺步自得,獨創(chuàng)的攝影姿勢令人眼前一亮。
她天生便是t臺的女王,有朝一日能成為模特圈的新標桿。
“就她了?!痹S知纖摸著鋼筆說道。
年輕模特驚喜得眼里都盈滿了淚,早就聽說一位有名的設(shè)計師來這挑選搭檔參加“rainbow”設(shè)計比賽。
在后臺,有幾位姐妹說小話時她聽了一耳,來者是robin,那個神秘又負有盛名的新銳設(shè)計師。
當見到來者是面前這一年輕的東方女人,大家便不以為然,還故意懈怠許多。只有她依舊認真對待。
因為這是她一直保持的工作態(tài)度,絲毫不放過任何一個舞臺,所以才能在短短的一年之內(nèi)就在模特圈闖出名堂。
吉雅提著裙擺跳下來,她比許知纖高出一頭,略彎膝與對方握手。
桀驁的嘴角撫平,透著幾分乖順。許知纖也沒被這故作乖巧的表面姿態(tài)欺騙,她彎了彎唇角,握住吉雅的四指。
“嗨,我叫吉雅。”
“我是許知纖,你可以叫我許?!?br/>
“許,你就是國際上傳言的robin嗎?沒想到你竟然這么……”
“年輕美麗?”許知纖笑了笑,接下她的話。
吉雅點了點頭,親熱地挽住她的胳膊,與她咬耳朵。
謝嫵焆躲在一片器材后面,面具捏在手里,那根長羽毛都快被她揪禿了。不知道該氣還是該笑。
如果許知纖選了那個勾引的她,說不準也會醋;又氣許知纖為什么沒認出偽裝的自己。
但謝嫵焆更氣自己,畢竟是自己強烈要求吉爾以這種方式讓兩人碰面。
眼瞧著站在攝影棚前的兩人越靠越近,快要不留一絲縫隙。
“咔嚓”一聲,金屬面具被謝嫵焆硬生生掰斷,嘴角掛起一抹冷笑,將alpha侵略感十足的信息素氣味刻意地泄出。
旁邊的攝影師見這人身上煞氣濃郁,哆嗦著腿往空處挪了好幾大步。
聊得好好的,許知纖無端端覺得熱,只以為是和自己的新搭檔靠太近了。
她把胳膊從吉雅懷里抽出來,扯出一個不尷不尬的笑:“有點熱哈哈……”
吉雅嘟了嘟嘴,“好吧,不過許姐姐,你臉怎么突然變得這么紅呀?”說著,她還頗自來熟地用手背去觸碰許知纖的滾燙的臉蛋。
許知纖扯下她的手,退離開幾步。莫名其妙誕生的熱意從后頸處開始蔓延,將她的思緒都攪得一片混亂。
“你有抑制膠囊嗎?”猜得不錯的話,吉雅應(yīng)該也是omega。
小老虎齜了齜牙,“沒有哦,不過我有抑制噴霧。姐姐你以后可得記得按時吃藥哦。”
吉雅蹬蹬蹬跑回后臺,想從包里翻出那半瓶抑制噴霧,借給許知纖暫時紓解情熱期的不適。
許知纖難耐地扶住t臺邊沿,手掌壓在光滑平整的瓷磚上,冰涼的觸感從指尖傳到大腦皮層里,咬住食指關(guān)節(jié)的力度暫時緩和一些。
猝不及防被攬入一個溫暖馥郁的懷抱?!靶∝?,背著我亂跑,可是要吃苦頭的?!?br/>
身后那人咬住她的耳垂小聲說,曖昧的輕嘆伴隨著舔吻的水聲,跌入許知纖耳蝸里。
她不由自主后仰,背后那人輕笑一聲。干燥溫暖的手指將兩顆藥遞到她唇邊,指腹貼著她的唇皮輾轉(zhuǎn)碾入她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