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氣刺鼻,燥熱與疲憊充斥著身體的每一處,鄧田感覺自己快要完蛋了。
連番沖殺,鄧田已經刺死了三個圖勒騎兵,長槍上的紅纓被血浸透了,隨著每一次揮槍,都有血點子飛出,灑在對面圖勒騎兵的氈皮帽子上。
鄧田的心氣早就散了。
擋在前面的袍澤死傷無數,鄧田也累的筋疲力盡,體內沒了一點勁兒,原本以為馬上就要死了,沒成想,身體突然沒來由的生出一股力!
身邊的袍澤同樣也是精神頭變的好的不得了,刀盾兵和短刀兵沖了上來,自己活下來了!
緊接著上頭來了幾道軍令,騎兵反倒是把圖勒人合圍了,眼瞧著就要勝了。
不過可惜,鄧田感覺自己的運氣突然就用干凈了。
四個長槍兵對四個圖勒騎兵,撐不住啊。
馬上就要贏了,自己反倒要完蛋了,鄧田心里大罵旅帥邵川。
孫子真是廢物,瞎指揮把老子坑死了。
二丫、大丫、孩他娘,這回老子是回不去了呦。
半山腰,蘇路點了點頭,這還真是自己二舅,起碼跟記憶中吻合,看二舅的模樣,是要撐不住了吧。
隨手丟出了一張長槍兵卡到二舅身上,這可是自己為數不多的親戚了,以后蘇云出嫁,還得他來送女呢。
旁邊常遠繼續(xù)說著:“蘇公子,您剛才調度的陣法看上去很新奇,我常遠喜好軍陣,對此略懂一些,可也從未見過如此軍陣。
公子還說,長槍龜甲陣是騎兵克星,老奴……老常我也有些不大明白,還望公子賜教。”
蘇路無所謂的擺擺手:“老常你見笑了,不是什么了不得的陣法,我給他起名叫螃蟹陣。”
常遠恍然大悟,一拍大腿。
“可不就是,長槍兵后撤與刀盾兵混陣,就是螃蟹的大蓋子,前出的兩翼騎兵,不就是螃蟹的兩個大爪子。”
“公子大才,不愧是這些年來唯一的宣府秀才,以后定是位了不得將軍啊。”
“這次圖勒人扣邊,幫咱們大人發(fā)現了公子這位天才,這幫天殺的圖勒混蛋,功過相抵啊。”
蘇路有些不好意思了,剛特么跟你認識,想要商業(yè)互吹都辦不到。
“過譽了,我就是研究過點兒兵書,上不得臺面。”
常遠頓時鄭重了起來。
“只是研究過點兒兵書,就能想出這螃蟹陣!”
“公子大才啊!如果我猜的不錯,蘇公子帶領同鄉(xiāng)擊殺的那兩個圖勒斥候,應該用的就是螃蟹陣。”
蘇平湊過來說著:“就是就是,我二哥當時指揮我們,我跟趙胖子李坤他們一左一右,就像這兩翼的騎兵一樣,砍瓜切菜一樣就弄死了那兩個圖勒人。”
常遠立即大聲贊嘆了。
“蘇公子厲害,天縱之才啊!常遠佩服。”
李清在那邊似乎有些看不下去了,招呼著常遠說了。
“老常,走了。”
常遠招呼著蘇路。
“蘇公子,你們河灣村被燒做白地,可以說跟圖勒人不共戴天,咱們大人許了您巡城營校尉的缺,過些日子就能上任。
蘇公子不如就在我家大人府上盤桓幾日,過些日子直接上任。”
蘇路看了看山下的戰(zhàn)場,圖勒人走了一部,剩下被圍殲的一部死傷大半,竟然還跑了一小撮。
得,北陽縣城外肯定是不安全的,這些逃走的圖勒人不定在哪兒貓著,還是縣城安全,縣尉家就更安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