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陽縣,李府
庭院內(nèi)綠草芳菲,竹青葉茂,八角亭內(nèi)一片蔭涼。
李清靠坐在椅子上,面前石桌上放著一份軍務(wù)冊子,幾個長裙侍女立在一旁,常遠何午幾個捕快也垂手侍立。
“這北方的風沙也太大了點,才多會功夫,這冊子上就滿是土沫子了。”
何午諂媚笑著把軍務(wù)冊子拿給李清,臉上堆滿笑容問著。
“大人,宣府駁了給蘇路報功的冊子吧,要我說,他軍伍資歷全無,貿(mào)然就任大位,也不合適,宣府給駁了也正常。”
常遠看著何午手上的冊子,眉頭皺了起來。
李清拿起冊子,一臉不爽,丟給常遠說著。
“駁了我倒高興了,這小子多次觸我霉頭,讓他當上巡城營校尉,我心里一百個不樂意。”
“蕭老頭吃錯什么藥了,我這樣寫軍務(wù)冊子,他竟然都同意了!”
“宣府真是無人了,回頭我就給父皇上書,讓他換幾個靠譜的柱石老將過來。”
常遠聞言臉上一喜,垂首說著。
“這也是大人指揮有方,圍殲圖勒人一部的功績,讓宣府諸位大人看到了大人參贊軍務(wù)的能力,對大人提出的推舉自然不會再加阻攔。”
李清聞言眉毛一挑:“是嗎?”
接著就眉開眼笑了,笑靨如花,站起來神氣的走了兩步,然后繼續(xù)說著:“我也覺的是這樣,雖然功勞都是蘇小子的,但是宣府不知道啊。”
“將軍還是要靠戰(zhàn)功說話,本懷化大將軍以前的戰(zhàn)功太次了點兒,都怪父皇不給力,節(jié)制宣府的權(quán)利都不給我,讓我怎么建功立業(yè)去,那幫老丘八自然看不起本將了。”
大人指摘朝廷軍務(wù),一幫下人們都不敢抬頭了,一個一個眼觀鼻,鼻觀心,老僧入定一般,聽著李清指點江山。
蘇路收到官憑和印鑒的時候,天已經(jīng)黑了,老常拿著軍務(wù)冊子和印鑒官憑進來,笑瞇瞇的放在了桌子上,轉(zhuǎn)頭沖正在隔間縫補舊衣的蘇云說著。
“蘇云小姐,大人請您晚上一起去賞月,晚飯也在那邊用就是了。”
蘇云爽利的應(yīng)著:“清姐今兒肯定是遇上高興的事兒了,十五還有好些天,賞月可要到下半夜才能賞到呢。”
老常也是滿臉笑呵呵的:“可不是咋滴,宣府發(fā)來了軍務(wù)冊子,對大人前次的指揮大加褒獎,這可都是蘇公子你的功勞啊。”
說到后面幾句的時候,老常就已經(jīng)是正對蘇路了。
蘇路看完冊子,放在桌子上,問著常遠:“老常,你跟我說說,這個從八品上的御侮校尉是多大官兒,守北陽縣巡城營果毅都尉呢?”
常遠得意的笑了笑,手指點著冊子,聲音尖啞。
“從白丁到從八品上的御侮校尉,朝廷可少有這樣的恩寵,這可全是咱們大人的功勞,為了公子你的勛銜,我家大人跟蕭老帥他們都起了爭執(zhí)。”
蘇路漫不經(jīng)心的問著。
“那這俸祿什么時候能發(fā)呢?我家被燒做白地,在這縣城里落腳的地方都沒有,還有不少親戚等著我去安排呢。”
常遠不樂意了:“蘇公子,這事兒你得感謝我家大人,不能上來就想俸祿啊。”
“那你得借我點錢,我好去買點兒禮物。”
蘇路笑瞇瞇的看著常遠,這寄人籬下的滋味,委實不大好受,常遠要是能借給自己點兒銀子,肯定要先去買處院子。
常遠從袖筒里拿出一塊碎銀子,指點著蘇路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