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天氣晴朗,萬里無云,陽光燦爛。
李五抬起頭看著藍(lán)色的天空發(fā)呆。
“唉,你說那個傳聞會不會是真的?”
李五感覺自己被輕輕撞了下,然后第九十九次聽到了同一個問題。
“不好說吧,”李五繼續(xù)看著天空,語氣漠然,第九十九次回答同一個問題,“為什么要把我們的債券免掉啊?”
“沒有這樣的道理,那人家不是少賺了嗎?誰會做這樣的事呢。”李五說。
“不好說啊。”問李五同樣問題的人眉頭緊皺,語氣低沉。
他李五和同村。他們一起欠了王老頭買新農(nóng)具的錢。
昨天他們突然被告知,王老頭手上他們簽的債券被轉(zhuǎn)手了,新主人要在今天見見他們,重新商討債券的事情。
所以李五和他的同村人,放眼望去還有非常多的其他村子的農(nóng)民,一起聚集在了這個廣場上。
“如果一點可能都沒有,又怎么會傳出這樣的流言?”李五同村人很不甘心,“萬一呢。”
李五沒有回答,他冷漠地看著對方又去向其他人搭訕,詢問同樣的問題了。
隨著見面通知的傳遞,一個非常莫名其妙的流言,也在簽了債券的農(nóng)民之間口口相傳,說:債券的新主人想見他們,是因為想免除他們的債券。
真的是什么胡說八道都信。李五對此冷漠以待。
怎么可能有這樣的事。
*****
白菲昕藏身在巷子里面,扒住墻探頭往外看。
跟在后面的魏知:“……”
白菲昕遠(yuǎn)遠(yuǎn)望著廣場上聚在一起的人群。他們都是簽了王老頭債券的人,基本上都是農(nóng)民。
她看著他們?nèi)齼蓛蓴D成一個又一個小團體,議論紛紛。
她恨不得長著順風(fēng)耳去聽聽他們都在講什么。而她這樣不顧形象地想偷聽是因為,她緊張了。
白菲昕手心全是汗。她上學(xué)的時候都連在國旗下講話的機會都沒有過,現(xiàn)在卻要在這么一大群人面前講話。她緊張。
跟在后面的魏知欲言又止。商陸倒是臉色如常,“掌院,該出去了。”
白菲昕扒著墻轉(zhuǎn)過頭來,她表情掙扎:“我能行嗎?”
“當(dāng)然。”商陸斬釘截鐵。“掌院就按照計劃行事就行。”
白菲昕點點頭,從墻上下來了,她深深呼氣,然后整了整衣服,出去了。
這是對大家都好的事情。她要振作。
*****
當(dāng)看到白馬書院掌院,白菲昕走出來的時候,偌大的廣場瞬間一靜。
所有人有停下了談話,眼睛緊緊隨著白菲昕的走近而轉(zhuǎn)動,仿佛他們?nèi)慷纪蝗婚g變成了向日葵。
李五仍然是一臉漠然。
白菲昕站在了所有人前面,她環(huán)視了一圈,大家在對上她的目光的時候都避開了。李五沒有。
白菲昕開口了,聲音洪亮,“諸位為什么到這里來,想必所有人都是清楚的。”
“為了債券。”她的語氣堅定。
“也許有人不清楚,我先解釋一下事情的起因。在十幾日前,我委托木匠為我做一種全新的、可以輕松為谷物脫殼的農(nóng)具,當(dāng)然,是在保密的情況下。”
說到這里,沒有人反對,因為債券簽下的時候不情愿,但不得不承認(rèn)新農(nóng)具真的好用。這是沒有辦法反駁的。
“但是,農(nóng)具的圖紙被王老頭偷看到了。后面的事大家應(yīng)該都知道了。他半賣農(nóng)具半強迫人簽下債券。”
現(xiàn)場非常安靜,這是大家集體的噩夢。
然后有一個怯怯的聲音從人群之中響起來,“那么先生,你把我們叫來是想做什么呢?“
白菲昕的眼睛立刻掃了過來,“是誰在提問?”
旁邊的人刷地一下飛速讓開,生怕被誤認(rèn)為自己,露出了最中間弱小無助地一個人。李五才發(fā)現(xiàn),那是他的同村人。
他立刻就不安起來,馬上想回到人群中去。但他一動,人群立刻就繞開,像是避開鯊魚的魚群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