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尼·銀手?”
告解室五顏六色的馬賽克玻璃后面,響起神父老邁的聲音:“這名字聽著,可不太像是真名。”
“是部落土著的名字,當(dāng)然也有可能是假名。”
低沉的聲音略微沉吟,補充道:“我要找的是一個亞裔臉男人,年紀在20到30歲之間。”
“這樣的男人,舊金山市少說也有幾千個。”
“這樣的男人是有幾千個,但這幾千個男人里,應(yīng)該不會有幾個人,來懺悔自己殺人的,強尼·銀手把送葬者殺了?!?br/> 聽著送葬者被殺,神父的呼吸微微一滯,接著胸前畫十字,禱告道:“愿主保佑他!阿門!”
“行了,神父,你要給送葬者做禱告,一會兒你一個人慢慢做吧,我還有其他教堂要去通知,先走一步了?!?br/> “慢走,主人的獵犬。”
老邁的神父睜開眼睛,透過單面透明的馬賽克窗戶,能看到男人纖瘦卻又充滿致命力量的背影,就像是飛馳在撒哈拉沙漠上阿札瓦克獵犬。
而這個男人的名字,正好也叫阿札瓦克。
作為幫派里最頂級的追蹤者,阿札瓦克曾憑借一只鞋印,就抓到了意圖謀殺幫派老大的兇手。
如今,面對羅蒙這個,除了名字一無所知的越獄犯,碎石幫當(dāng)然也要派這只好獵犬來追查兇手。
不過獵犬就是獵犬,追蹤業(yè)務(wù)果然熟練,目標(biāo)不是除了一個名字,什么線索都沒留下嗎,那獵犬就直接前往教堂告解室布置陷阱。
畢竟在美國這個全民信教的國家,有太多混蛋犯了事來教堂禱告,以求獲得上帝的原諒了。
阿札瓦克就憑借這個方法,抓到過不少幫派敵人。
從多羅麗教堂出來,阿札瓦克正好看到教堂前的廣場上在焚燒落葉,涌動的火光,映入他的瞳孔,讓他瞬間大腦一震,想到了被火焰吞噬的羅杰診所。
“麥克唐納!麥克唐納那個混蛋的換腎手術(shù),不會就是在羅杰診所做的吧?”
根據(jù)監(jiān)獄里傳出的消息,阿札瓦克知道麥克唐納才是強尼·銀手的目標(biāo),也知道他成為強尼·銀手目標(biāo)的原因,只是當(dāng)時他沒有做聯(lián)想,現(xiàn)在被落葉燃起的火焰一提醒,他突然想通了。
想通了還需要求證,阿札瓦克立刻拿出電話回撥幫派,問到警局臥底湯普森的電話之后,給這位臥底去了電話。
嘟~~~嘟~~~~嘟~~~~~
只有讓人煩躁的忙音,不斷從聽筒里傳出,阿札瓦克連打六次電話,每一次都是無人接聽。
“這白癡沒拿手機嗎?怎么不接電話?”
此刻,阿札瓦克還不知道湯普森已經(jīng)沒了,他煩悶的抓著頭皮,最終決定動用‘事件權(quán)限’,直接去湯普森家做調(diào)查。
如果碰巧遇到湯普森,他還打算訓(xùn)斥一下這個關(guān)鍵時刻掉鏈子的混蛋。
打定主意,阿札瓦克打通幫派執(zhí)行官的電話,在執(zhí)行官手里,掌握著所有碎石幫成員的具體信息。
“獵犬,說出你的要求?!?br/> “北區(qū)釘子聯(lián)系不上了,我申請他的住宅信息,直接去他家里調(diào)查?!?br/> “花園街145號,晨風(fēng)公寓304房間,備用鑰匙來俱樂部7號柜取走?!?br/> 即入幫派,便要忠誠。
碎石幫對于所有成員,都要求提供詳細住宅地址,并且保留備份鑰匙,以便隨時可以被幫派檢查。
如果有成員敢玩小心思,上交個假鑰匙,或者偷偷買了第二所房子被發(fā)現(xiàn),那等待他們的,只有太平洋冰冷的海水。
忠誠不絕對,就是絕對不忠誠。
碎石幫這種黑幫可不會慣著你。
獵犬阿札瓦克驅(qū)車回到俱樂部,拿到湯普森家的鑰匙之后,便車不停輪的趕到晨風(fēng)公寓。
踩著吱呀作響的老舊樓梯,阿札瓦克來到三樓,正準(zhǔn)備拐入樓道,便突然看見湯普森的公寓前,站著兩位警察。
警察?
為什么湯普森的公寓前會有警察站崗?難不成他是幫會臥底的秘密暴露了?
阿札瓦克的身體猛然僵住,渾身雞皮疙瘩驟起,直到兩位警察的閑聊,讓他緩和下來。
“你說,湯普森長官這是去哪了?昨天緊急行動沒來,今天來到他家,也是空無一人,他不會就這么默默失蹤了吧?”
“失蹤?不至于吧!他一個警隊指揮官,再怎么搞,也不能就這么無緣無故失蹤吧,我看他就是在哪個酒吧玩嗨了,聯(lián)系不上罷了?!?br/> “兄弟,現(xiàn)在已經(jīng)過了中午十二點了,就是他玩得再嗨,現(xiàn)在也應(yīng)該有聯(lián)系了?!?br/> “那怎么辦?咱要不回去看看監(jiān)控?監(jiān)控總能找到湯普森長官的下落吧?!?br/> “監(jiān)控還真不行,因為昨天晚上,全市的監(jiān)控探頭都壞了,今天上午才剛剛修好?!?br/> “昨天晚上強尼·銀手越獄,昨天晚上監(jiān)控探頭全壞,這是不是有點太巧合了?”
“老兄,你管他巧不巧和,反正這個人的案子已經(jīng)掛起來了,不用咱們?nèi)プ??!?br/> “幸好掛起來了,畢竟我可不想和這么危險的人玩命,昨天你是沒到監(jiān)獄現(xiàn)場,那掛在十字架上,被開腸破肚,宛若撒旦降臨的尸體,保證能讓你半夜睡覺被嚇醒?!?br/> 兩個警察一邊聊天,一邊離開晨風(fēng)公寓,躲在四樓拐角處的阿札瓦克,聽到兩人走遠,才緩步走下來,望著警察下樓的方向,嚅囁到:
“在強尼·銀手越獄當(dāng)晚失去聯(lián)系,看來湯普森已經(jīng)可以從組織里除名了?!?br/> “而且十有八九,湯普森的暴露,就是強尼·銀手從羅杰診所拿到的消息,畢竟湯普森和羅杰都是北區(qū)的人,他們之間有所聯(lián)系實屬正常?!?br/> “包括麥克唐納的案子里,之所以沒有出現(xiàn)羅杰診所的名字,大概率就是湯普森出手消除的證據(jù),不然他也不會成為強尼·銀手的目標(biāo)。”
獵犬不愧為獵犬。
阿札瓦克通過邏輯推斷,就把真相推斷了個八九不離十,除了沒猜到蒂法的存在之外,其余推斷全部正確。
“越獄當(dāng)晚,不僅不著急逃跑,反而能抽出時間,把湯普森也處理掉,強尼·銀手,還真是個危險又瘋狂的男人?!?br/> 阿札瓦克瘦長的臉上,勾起嗜血的笑容:“不過這樣瘋狂的獵物,才更適合我去全心全意的狩獵。”
另一邊。
羅蒙正躺在家里大沙發(fā)上,一邊吃著薯條,一邊剪著片子,全然不知道自己已經(jīng)被人盯上了。
不過,就算他知道了,也不會放在心上:什么嗜血獵犬,在他這位青春版上帝面前,都是小京巴。
“劇情ok,音樂ok,臺詞ok,敏感度ok……好的,這破片子終于剪輯完成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