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天空由近到遠,逐漸染上一層灰蒙蒙的紗衣,遠處的山鋒若隱若現(xiàn),忽而黑漆漆,忽而灰蒙蒙,又忽兒黑灰?guī)状髩K趴在那兒。黑色與灰色逐漸融合在一起,整片天變成黑不溜秋,灰不溜秋的。
——突然!這片天的中心處,那是極遠的地方一條條金布在其中翻騰,如一條條金鯉在水面跳躍,那金尾擺動時往四周射出泛著金光的‘水滴’。
當嬉戲的‘金鯉’越來越多時,一道道金光從波浪中往四周射出,山峰由黑灰影子變成發(fā)光的翡翠。
云海染上了金色胭脂,花兒仰著笑臉,飛鳥的翅膀閃著金光。一切東西都可愛極了。
“你一夜都沒睡嗎?”
身后突然響起一聲,楚星夜回頭笑了笑,李陽正一步步向自己走來。
“你傷勢才好,怎能如此折磨身體?!崩铌柊欀碱^,一臉不悅。楚星夜轉過頭看向遠邊,一只“金鳥”飛過蒼穹。
“好久都沒有看過日出了,昨夜特地起了一個早,果然一切沒有白費。”
“是嗎!”李陽一屁-股坐在楚星夜身邊的大青石上,屁-股往四周扭了扭。
“你屁-股長痔瘡了嗎!”
“你才長痔瘡了?!崩铌栯p目盯著楚星夜的嘴巴,下次有機會,一定要把你的牙齒砸掉幾顆。
“要不我把褲子脫了讓你瞧瞧?!背且拐f道。
“大清早的,你別惡心俺。”
“我不會害羞的,都是男人?!背且箍粗铌柕暮竽X殼,金光燦燦,好大一顆金球。
“去你的,你再惡心俺,俺非得揍你一…把你臭嘴堵住。”
“我的嘴很臭嗎!我怎么不知道!要不你聞聞?”
看著楚星夜雙眼翻起的兩道銀色浪花,李陽屁股往后挪,“去你的,俺一口唾沫淹死你,別靠近俺。”
……
嘎吱一聲!楚星夜推開門,走進~平日養(yǎng)傷的房間。
李陽跟在身后:“楚黑子!俺是絕對不去的?!?br/>
“你覺得我們能把握自己的命運嗎——”楚星夜轉身,盯著李陽的雙眼,“你離開才能把握自己的命運,未來會如何——幸運的是你還有一個選擇,你不應該放棄?!?br/>
雙眼一眨,李陽說道:“那你呢?俺豈能為了自己,而放棄你,俺絕不…”
“——你覺得我是個廢物…需要你的可憐。”
李陽剛點頭又趕緊搖頭,把頭搖成一個風車。
“你信不信,你我四年后,再次相見,你的修為絕對沒有我高,你信不信?”充滿“自信”的楚星夜轉身坐在椅子上。
“俺不信?!?br/>
楚星夜一笑,“要不打個賭?!?br/>
“賭什么?慢著,你還沒有告訴俺,你有何打算?現(xiàn)在別想轉移話題?!彪p手抱胸的李陽并不傻,想轉移話題,沒門。
“你我認識多久了,你還不相信我,我何時騙過你了?!?br/>
“這…這…好吧。賭什么?”李陽坐到椅子上,右手握拳放在桌子上,心想:俺倒要看看你打算怎么玩——反正,俺是不會去的——俺就看看!!
“就賭四年后,你我在天玄道宗相見時,你的修為沒有我高,如何?”
“你太小瞧俺了,俺豈會比你修為低?!崩铌柼鹩沂志o握拳,心中則冷笑。
“那就賭吧?!?br/>
“賭就賭?!崩铌栒f出這句話就從椅子中跳起,往門外走去。
銀眸少年轉身看著門外的五株紅花兒,笑了笑。
“四年后的今日,在天玄道宗相見,誰的修為低,誰就輸?!崩铌栟D身看向身旁的楚星夜問道:“楚黑子,賭注是什么?”
“賭注……”楚星夜一時無語,真的要賭注嗎!
“既然是打賭,總要有賭注吧!”李陽看向楚星夜,心中再次冷笑:俺就知道,楚黑子你的把戲俺豈會不知。
“賭注是什么?”李陽再問。
他們并肩站在桌子面前,桌面放著一碗水,碗邊放著一口泛著寒光的匕首,刃尖射出冷芒。
臉色堅毅的楚星夜右手拿起匕首說道:“修為低的人稱修為高的人為大哥,如何?”
“這個賭注……”李陽一愣,“俺很喜歡,俺很滿意。”
“你好像很有自信??!”
“那是當然的啦!俺四年后一定比你的修為高。”李陽的雙眼射出兩道亮光。
“那我拭目以待?!闭Z落,楚星夜左手握住匕首,右手一拉,手掌的血液像下雨似的落到碗中,水面泛起一圈圈波瀾。
“給俺
,別把血浪費了!”李陽奪過匕首,左手一握,右手一扯:血順著手心一串串的往下砸。
碗中的血水化為兩股,各占據(jù)一方,互不相溶,遙遙相對,如棋盤中的黑白棋子,以楚河為界,兵刃相對。
“四年后,你準備著叫俺為大哥吧!”李陽放下匕首,端起碗一大口干,碗中的‘誓水’直接被喝了一半。
“給你,”李陽把碗遞給楚星夜。
接過碗的楚星夜,仰頭一口把‘誓水’喝干,他把碗放下:“把你該收拾的東西都收拾好,我去通知管事?!?br/>
一把扯住楚星夜衣角衣角的李陽問道:“俺走后,你怎么辦?”
楚星夜回頭一笑:“我可不會認輸。”
“有你這句話,俺就放心了,俺不會把你丟的太遠的?!?br/>
“誰輸誰贏?還不一定呢!”楚星夜說道。
坐在椅子上的李陽,雙眼閉著,右腳架在左腳上,在空中打著秋千,好不悠閑自在。
“你該收拾東西去了。”看著光頭陽的楚星夜眉頭一皺。
“那碗酒不錯,有酒的滄桑,有血的孤寂,味道好?。≡圩砹??!?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