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尸為爐,萬靈為火,銅棺以現(xiàn),銅燈破封。
兩個在人世間堪稱無敵的存在相互對峙,而亡道士因為妖靈的話而更想到了些別的,突然一步登天,離開了尸坑。
我大吃一驚,因為那亡道士居然來到了我的身前,灰色死氣籠罩著他的身軀,此刻有一種更為強烈的壓迫。
源自精神、強過法力,好像有一座大山壓在我的心中,讓我窒息、壓抑!
“他的法器…跟他一模一樣的人,銅燈…銅棺…”亡道士的目光從死氣中透出,透出幾分痛苦,“我是誰…我遺忘了什么嗎?啊——!”
突然,亡道士仰天長嘯,突然伸手向我抓了過來。他的手掌透著尸氣的青灰色,在觸碰到圣潔光輝的同時,如被烈火炙烤一般,被焚化了皮肉,露出森然慘白的骨架!
我想后退,可身體卻像被束縛了一般動彈不得。
不,不只是我,我的眼角可以看到丁香和單羽飛也是同樣,像是被無形的束縛定在了原地一般,難以掙脫。
亡道士似乎狂暴了,強烈的精神威壓仿佛颶風海嘯,幾乎要把我的精神壓到崩潰。
在這時,我手中的玉如意變得更為灼熱,簡直像要融化了一樣!
不對,它真的融化了,我感覺自己的手里一空,那玉如意居然融進了我的手中,讓我整個右臂仿佛有火焰在燃燒般跳動圣白光焰。
緊接著圣潔的光輝突然閃耀的更為強烈,硬生生將幾乎抓到我脖子的骨手推拒了出去。
亡道士的手被彈開,灰色的死氣立即包裹住他顯出白骨的手掌,在短短的時間里將它修復。
而那令人窒息的精神威壓卻在此時強盛到了頂點,我和丁香、單羽飛三人只覺得大腦一片空白,幾乎要虛脫、要崩潰!
也在這時,尸坑中突然沖起一股強大的血色煞氣,直沖霄漢,仿佛有地獄深淵在那被開啟,無盡的死亡氣息從那里彌漫。
亡道士立即轉過了身子,看到妖靈已經躺入銅棺之中,一聲聲古老、神秘的咒文在周圍回蕩,千尸聚集,居然如虔誠的信徒般在向他叩首!
每一具僵尸的頭頂都有一縷血色的炁飄出,千縷血氣交織在一起,將銅棺包裹其中,千尸的尸氣在小小的空間中凝聚著可怕的死亡之氣。
“啊……沒有銅燈點燃冥火,也想強行化身血修羅?”亡道士在這時似乎從那被刺激到的瘋狂中恢復了一些神智,這對我來說是幸運,因為那重如泰山般的精神壓迫也隨之退去。
他拿著手中銅燈看了又看,另一只手中捏著半數(shù)魂火。銹跡斑斑的銅燈沒有任何不凡之處,僅剩一半的魂火也不足以點燃燈芯之火。
亡道士憤怒地跳下尸坑,縱身撲入道道血氣交織成的繭中,像要強行從妖靈的手中搶回半邊魂火。
巨大的力量在狹窄的空間中迸發(fā),大地如水波一般鼓動,墓穴在真正的坍塌,落下一塊塊足夠把我們輕易壓碎的巨石。
在亡道士跳下尸坑時,我們三個也終于恢復了行動力,不約而同地松了口氣,接著驚慌地站穩(wěn)身子,盡力躲開了那一塊塊掉落的巨石。
“快走!”我來不及去看手臂上跳動的光芒,聲嘶力竭地大叫,拉著丁香和單羽飛在不斷坍塌的墓穴中狂奔。
墓道在坍塌,尸骨在土浪中翻滾,好幾次將我們幾乎埋入土中。單羽飛記得他進來的路,終于在千鈞一發(fā)之際,我們三個從古墓向外裂開的縫隙中逃了出去。
千年古墓在身后坍塌,連著一座矮山都崩裂、向地下陷落。然而縫隙中不時閃動可怕的血光,溢出絲絲縷縷的死亡之氣,提醒著我,這一切還沒有結束。
“單道長,麻煩你帶我?guī)熃闳メt(yī)院?!蔽掖丝跉?,對單羽飛說道,剛要起身,丁香一把拉住了我的袖子道:“師弟,你要去干什么?我不準你再回去那里!”
她的臉上流露著滿滿的擔心,讓我心中不禁再度升起了一些異樣的感覺。
我握著她的手,張了張嘴,突然迅雷不及掩耳地伸頭在她的唇角邊偷親了一下。
這一下單羽飛看的目瞪口呆,一臉的怪異。
丁香更是完全沒有預料到,下意識地松手捂住了自己的薄唇,漂亮的俏臉變得緋紅,既羞又怒地看著我道:“你!你怎么…”
我為了避免被她一巴掌打過來,早在偷親得手后就向后退開了一步,讓她看了看我被玉如意融進去了的右手:“師姐,如果我沒事,我會回一紙衣冠找你。到時候,你想怎么打都行?!?br/> “你回來!師弟!”我說完便轉身向蘇家大宅的方向跑去,不敢再聽丁香的喊聲。
我是為了陸佳而來的蘇家大宅,盡管之后發(fā)生的一切,讓所有事都脫離了預先料想的軌道,但陸佳的身影一直沒有出現(xiàn)。
我有種直覺,陸佳肯定還在蘇家大宅中。但這種直覺又帶著一種很不妙的預感,如果真是那樣,發(fā)生了這么多事,陸佳很可能兇多吉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