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人并不少見,但那都是被人工雕琢而出,沒有生命的死物。
可妖靈的手臂卻更像是活人的血肉石化后變成的模樣,亦或者說,那是渾然天成的模樣,沒有一點刀削斧劈的痕跡。
“果然是一尊石靈,可惜是尊殘的。”亡道士在空中俯瞰著墓室,但看向玉碑時卻畏懼又迷茫,“那又是什么?為什么我感覺這么不安,驚恐?”
石人的手臂轟擊向墜落的玉碑,道道魔紋在石臂上浮現(xiàn),血色的光芒下,他的手臂仿佛正在生出血肉!
千尸為爐,即將讓它更進(jìn)一步了。
我看到這一幕,即是慶幸又是不安。慶幸于它終究還沒有邁出最后一步,但又不安于這塊變?yōu)橛癖挠衽?,是不是足夠?zhèn)壓它。
現(xiàn)在的妖靈,無論氣勢還是波動都比之前強(qiáng)盛了許多,沖天而起的血光動蕩著澎湃可怕的力量,如果不是玉碑鎮(zhèn)下,恐怕已經(jīng)沖破了云霄!
這時,墓室之中,坍塌的石壁上浮現(xiàn)出一道道璀璨的光芒,被雕刻在墻壁上的一條條蟠龍,仿佛呼應(yīng)著玉碑,而都活了過來。
一道道圣潔光輝交織,集中到了玉碑之上。
閃爍光芒的玉碑透出了一縷仿佛能壓塌一切的氣息,無盡光輝在玉碑下凝聚成一只完美無瑕的手掌,毫無花哨地落了下去。
手掌落下的瞬間,有一種獨特的氣息充斥于天地。在我反應(yīng)的時候,我發(fā)現(xiàn)自己居然不由自主地跪在了地上!
不只是我,甚至連亡道士也是同樣。
那大手在壓落,妖靈在驚恐的大叫,但無濟(jì)于事,石質(zhì)的手臂血肉在消退。
最后那只手掌在地面拂過,千尸如粉塵般散去,尸坑中什么都不剩了。
玉碑轟然落下,鎮(zhèn)壓在了銅棺所在的位置。血光消失,死氣散盡,只有那塊玉碑孤零零地立在那里,光芒逐漸黯淡,變得如一塊巖。
而那碑下,卻鎮(zhèn)壓著一尊幾乎化成了血修羅的石靈!
玉碑落下后,妖靈再沒有一點聲響,而光芒的大手也消散,帶走了那一縷不可抗拒的氣機(jī)。
我看到亡道士立即站了起來,驚疑不定地看著化為石碑的玉碑,又立即向我看了過來,明明沒有頭顱,卻投出兩道實質(zhì)化一般的目光。
我立即感到身上不由自主地起了一層小疙瘩,不禁將右手舉到面前,提防他突然襲來。
但他沒有向我進(jìn)攻,帶著銅燈沖天而起,趕在太陽升起之前離開了蘇家大宅。
亡道士離開,妖靈被鎮(zhèn)壓,我不禁有種宛若新生般的錯覺,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大口地喘氣。
“看到你這副樣子,也許以后可以少冒險了。”童男模樣的我,揣著雙手,就像電視里的古人似的,“這樣,我們都能活的久些?!?br/> “我死,你也會死對嗎?”我盤腿問。
童男回答道:“如果你有危險,我會替你死。我之前就說了,我是你的保險?!?br/> 我的保險?
我不禁想到了付穎,姜芳說過,付穎的魂魄被妖蛟收走了,現(xiàn)在在付穎體內(nèi)的,是之前在童女身上的一點靈識。
童男應(yīng)該也是同樣,那么…是不是意味著,當(dāng)年芳姐就知道,那是假的我?
“紹紹,你要找到我?!?br/> 那句偶爾會在夢中出現(xiàn)的話,似乎又回蕩在我的耳邊,而當(dāng)我回過神,卻發(fā)現(xiàn)童男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離開了。
我不知道他是怎么、以什么方式離開的,心里不禁輕嘆了一聲,我還有很多問題想問他呢……
比如銅棺是怎么到妖靈手中的?這塊化成石碑的玉牌又是怎么回事,居然能輕易鎮(zhèn)壓幾乎無敵于世的妖靈?還有更重要的…。
特么融進(jìn)我手里的這塊玉如意,要怎么拿出來???!
雖然在放過血后,圣潔的光芒似乎被玉牌抽走了大半而黯淡了下去,但如意根本沒有要顯露出來的意思,這讓我又不安又忐忑。
這種鬧不清楚來歷的東西,無疑是個定時炸彈??!
可是眼下又毫無辦法。
我又進(jìn)了一次蘇家大宅,但依然沒有找到陸佳的蹤跡,但這里的詭異之處已經(jīng)在接連的變故中被摧毀的七七八八了。
我無奈之下報警來處理蘇家的事,畢竟也不可能放著一屋子的死人不管。而且地下墓室的千尸與萬魂都已經(jīng)處理,不會生出別的變故了。
做完這些,我去了醫(yī)院,但一身破破爛爛的衣服,加上失血過多導(dǎo)致的臉色蒼白,讓人還以為我是出了車禍呢。
我很想告訴他們,我經(jīng)歷的事,可比車禍可怕的多了。
我問了一下值班護(hù)士,但得到的回答是今早還沒有接收過腿部受傷的病患,我愣了一下,隨即想到一種可能,他們可能是回了葫蘆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