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反派的早死白月光 第六章
環(huán)境的能力很強,剛穿來沒幾天,已經(jīng)習慣了新世界的生活規(guī)律。加上這兩日總在下雨,聽著窗外淅淅瀝瀝的雨聲,她的睡眠質(zhì)量又更上一層樓。這些天她沒有去北峰,也沒再讓人將謝容景帶過來,就像剛入職沒必要急著表現(xiàn)一樣,她不太想追著謝容景身后到處跑。不過,也不能完全放著不管。她從床上爬起來,隨便將頭發(fā)扎了個高馬尾,在原主一大堆五顏六色的儲物袋中挑了一只黑色的,準備用來給謝容景裝禮物。幫人幫到底倒很符合善良“大小姐”的人設。虞穗穗往里面裝了兩瓶碧瑩膏,一瓶內(nèi)服強身健體的丹藥——原主一直吃這個調(diào)理身體,應該類似于后世的保健品。別的藥她不敢隨便拿,她不是醫(yī)修,并不通曉藥理,萬一給人吃出個好歹來,只能讓本就艱難的任務雪上加霜。嗯……還缺什么呢。武器就算了,謝容景沒有經(jīng)脈沒法舞刀弄槍;吃的用的聽起來也沒什么必要,天照門又不缺吃穿。那就這樣吧,虞穗穗拎著儲物袋,準備托月凝橋上的守橋人給謝容景送過去。“小姐可是要出門?”一名穿著淺綠色宮裝裙的侍女邁著小碎步趕來,擋在虞穗穗的前方。是那個叫茯苓的侍女,原主的社交圈不大,但這個侍女是會時不時說幾句話的,虞穗穗點點頭:“嗯,出去一下就回來。”余光掃過大小姐手中的儲物袋,茯苓眉頭忍不住皺了起來。她在北峰有些認識的人,知曉小姐前幾日是和魔種一起,她先前明明很少出門,今天出去,怕是又和那魔種有關。離譜,大小姐到底怎么想的。和魔種走那么近,北峰那些人不敢說大小姐什么,倒是敢對茯苓指指點點,好像她也對那小畜生另眼相看一樣。實在是太丟臉了。“大小姐若是再見不該見的人,屬下便要向掌門大人稟告了。”茯苓越想越氣,一時脫口而出。虞穗穗果然停下腳步,詫異地看著她。天吶,自己居然敢威脅大小姐……茯苓自知失言,連忙低下頭。不過反應過來后,她并沒有多少懼意。和天照門的另一位二小姐不一樣,大小姐是個溫吞的性子,且耳根子軟,一直都是別人說什么就是什么,不爭不搶的。而作為大小姐身旁最有話語權的侍女,茯苓是有幾分自信在身上,她知道:大小姐絕對不會怪自己。虞穗穗確實不會因為這種小事生氣。嗯……就是需要換一位貼身侍女了。想向大領導告直系小領導的狀,放在職場是大忌,她雖然才剛畢業(yè),這種基本的道理還是懂得。想到要將茯苓辭退,虞穗穗的態(tài)度反而更和藹了:“好的,那我不去了。”等把你辭了再去,省得你告狀。茯苓暗自得意了一把,不禁繼續(xù)抱怨道:“大小姐英明,您前幾日錯過了秦夫人的授課,她半個時辰后會再來一趟,如果您還不在……”虞穗穗保持禮貌地微笑。秦夫人,那是誰?認都不認識。茯苓一口氣說完,見大小姐還是先前那副沒什么反應的老樣子,徹底放下心來:“我去替您將照水拿來!”照水是什么,虞穗穗倒是知道的。就是正廳里陳著的那張琴,琴身是好看的翡翠色,擺在那里非常顯眼,還有專人擦拭護理,連底板都干干凈凈一塵不染。仔細回憶一下,好像隱約是有這么一回事。秦夫人也是位琴修,負責教導原主學琴。這個故事告訴我們:無論在哪個世界,缺掉的課都是要補回來的。虞穗穗對此沒什么異議,她穿來這幾天,只偶爾通過呼吸靈氣,才找到一點點在仙俠世界的感覺,還沒試過正統(tǒng)的修煉呢。來都來了,自然是要體會一下修仙界的習俗。她的手指劃過琴弦,隨意撥了幾個音,如同清泉散落玉盤叮當作響。淡淡的靈氣從虞穗穗的指尖溢出,樂聲像泠泠泉水將心中的疲憊沖淡,令人腦海清明,渾身舒適。她小小地驚訝了一瞬。這就是修仙者嗎。根據(jù)常識:音修們在一重時,彈奏的樂聲可以令聽眾們提振精神,并在戰(zhàn)斗中為隊友提供小幅度的靈力增幅。虞穗穗現(xiàn)在是二重,琴音還能使人的精神和心境都趨于平靜,很適合安撫一些受到了創(chuàng)傷的人。對普通人來說很神奇,但和其余八種專業(yè)比起來,好像也沒那么神奇。別的不說,靈修虞穗穗還是比較了解的:二重的靈修就能釋放巨大的火球,還能使用各種炫酷的法術,從視覺效果和傷害效果上看,都比音修強到不知哪里。那三重音修呢?虞穗穗繼續(xù)翻找記憶,發(fā)現(xiàn)音修到了三重,還真的有了些進攻能力:可以用樂律擾亂敵人的精神,小幅度扭曲他們的攻擊。如果修煉到四重,好像是多了迷惑和催眠的能力,聽起來很厲害,但只能對比自己修為低的人用,實戰(zhàn)起來是相當?shù)碾u肋——若是本身修為就比敵人高,還用得著這兩種招式?再往上,虞穗穗就不知道了,不過以前面的升級路線看,應該后面也不會有什么厲害的技能。于是她就明白了:這音修完全就是網(wǎng)游里的下水道職業(yè)。難怪那些大點的門派沒一個是和音修有關的,這玩意投入時間多,學成了看起來也沒什么用——一重二重給隊友加正面buff,三重四重給敵人上負面buff......但凡有一點正面作戰(zhàn)的能力,也不會一點正面作戰(zhàn)的能力都沒有。就算定位是個輔助,也比不上藥修和陣修,他們一個能救人,一個能布陣,無論走到哪個勢力都是座上賓。不過吐槽歸吐槽,她也沒有想替原主轉(zhuǎn)個專業(yè)的想法。她現(xiàn)在這個身體剛剛年滿十六,就比大反派小一歲,根據(jù)劇情,再有最多一年的時間,她就要替謝容景死一下,為本次的任務畫上一個圓滿的句號。思緒紛飛間,秦夫人到了。這是一位長相溫婉的女修,外表看起來三十出頭,但修仙者都活得久,不確定具體多大年歲。她用靈力幻化出一張印有楓葉的棕色古琴——三重以上的音修能將自己的本命樂器融進體內(nèi),需要的時候隨時召出來,很不科學但很修真界。一堂課上完,虞穗穗覺得和想象中的修煉有點出入。她見過天照門的靈修弟子修煉時的場景,而她比他們要輕松不知多少。說是上課,其實是秦夫人先拿著樂譜彈一遍,剩下的就都是虞穗穗的獨奏時間。不管她認真彈還是隨便彈彈,秦夫人都不會指教她,只客客氣氣地夸贊。“彈的不錯。”“大小姐又進步了。”不過,虞穗穗并沒有怪她的意思,畢竟秦夫人只是一位三重音修,自從原主突破到兩重后,她就完全不知道該怎么往下教了。要說奇怪,還是原主的爹最奇怪。以虞千秋的人脈,分明可以從外面找來五六重的大音修教導女兒,可他偏要隨便在靈修門派里找人教,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客觀評價的話,秦夫人除了會夸幾句‘大小姐真有天賦’外,也不會什么別的。算了,管他呢。送走了秦夫人,順便開除了茯苓后,虞穗穗拎著那只裝了藥的黑色儲物袋出了門。“大小姐真有天賦!”虞穗穗:。怎么又來?她定睛一看,發(fā)現(xiàn)說話之人是踏在劍上的裴林。“大小姐的琴聲太好聽了!”裴林夸贊道:“余音裊裊,不絕如縷,屬下仿佛在您的琴音里看到了從未見過的山川湖泊,如細水長流,如驚濤拍岸。世人都說離音閣的女修國色天香,那是因為他們沒有見過我們大小姐的風采……在下愿稱之您為音修之光!若是大小姐日后想要自創(chuàng)樂曲,屬下定會將此中韻律銘記于心。”虞穗穗:…………他是怎么做到面不改色說這些話的,吹也要講基本法吧。她現(xiàn)在就想即興創(chuàng)作一首曲子。曲名就叫《我的掌門爹地》。或許是大小姐的眼神太過直白,裴林總算聰明了一回。“……屬下所言句句屬實。”他不好意思地撓著后腦勺:“這兩日下了雨,總覺得胸中有些煩悶。方才路過您的庭院門口,聽到如此悠揚的旋律,感覺心里開心了不少。”真的嗎?那太好了。既然心情好,那就幫我跑個腿叭。“可以幫我把這個帶給謝容景嗎?”虞穗穗啟動正義小白花狀態(tài):“你知道的……他受了這么重的傷,我怕那些傷藥不夠……”裴林接過儲物袋,放在手里掂了掂。他拿起來時,虞穗穗才發(fā)現(xiàn)袋子底部繡著一只大兔子,還是粉色的。……她早該想到,原主這種柔弱掛的大小姐,應該不會有人送她純黑色的儲物袋。按大小姐的意思,這里面是送魔種的傷藥?裴林猶豫了,他上次雖被虞穗穗說動了一回,但對魔種的憎惡實在太根深蒂固,幫一次就夠了,他實在不想再幫一次。同樣,大小姐千金之軀,總和魔種混在一起,也是不太好的。裴林決定勸勸她,剛想開口說點什么,便看到大小姐正眨著大眼睛,期盼地看著自己。她的眉頭微微蹙起,巴掌大的小臉未施粉黛,眼神干凈而又清澈,像森林里年幼的靈鹿。大小姐素來文弱安靜,先前裴林對她也并不了解,但現(xiàn)在他知道了:對方嬌俏的外表下有顆仁厚的心。看到這樣的眼神,為了不辜負這份善良,他默默點了頭,當一個任勞任怨的快遞員。下次,下次一定要和大小姐講清楚,不能讓她受到魔種的蠱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