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逸和朔的臉瞬間一下子都漲得通紅了起來。晉逸這會兒也忘記了方才的乖巧,騰地一下站直身體。
此刻他正站在椅子上,個頭看上去竟要比樓漪染高出一個頭來了,他手指顫抖地指了樓漪染半天:“你,你,你,你這個臭女人,你胡說八道什么呢!真不知道害臊!”
罵完,一轉(zhuǎn)身,他便已經(jīng)從椅子上跳了下去,然后迅速沖向了門邊,一把拉開房門,就沖了出去,那樣子,竟像是落荒而逃。
朔低著頭,跟在自家主子身后,寸步不離地就閃了出去。
君久墨的手一揮,房門已經(jīng)重新關(guān)上,他的人在眨眼間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了樓漪染的面前,一雙深邃如萬丈深淵的眸子中含滿了點點如星光般的笑意。
樓漪染突然覺得心頭一緊,下意識地環(huán)抱住自己的身體,眸光微閃,皺著眉問:“你,你要干什么?”
君久墨又朝她靠進了一步,將她禁錮在床和他的身體之間,然后緩緩地俯下身子,湊到她耳邊,輕咬著她的耳垂,柔聲道:“自然是跟夫人表演活春宮?!?br/> 樓漪染的臉騰地一下子紅了起來,她只覺得大腦在一瞬間變得一片空白,半天回不過神來:“你,你胡說,說什么?!?br/> 君久墨微微一笑,袖擺一揮,原本明亮的屋子內(nèi)便只剩下一片足以吞噬一切的黑暗。
暗夜中,兩條黑色的人影突然從無星的夜空中劃過,這幾日的夜晚似乎總是無星無月,天也總是陰沉沉的。自從那日下過雨后,便連太陽都好像被蒙上一層神秘的面紗,空氣壓抑地人幾乎喘不過氣來。
經(jīng)驗豐富的老人便都知道,這是暴風雨來臨之前的預兆。
暴風雨似乎總是格外喜歡給人預兆,讓人有所防備,興許連他自己也知道自己是不受歡迎的吧?在一場陰謀開始之初,其實也是有預兆的,只是看你有沒有注意到這預兆,又是否做出了有效的防備。
兩條黑影從一個地方而來,向另一個地方而去,朝著同樣的方向??伤麄兇丝虆s一個在天,一個在地。一個在天上飛,一個在地上跑。
天上飛的腳踩無數(shù)屋脊,似腳踏祥云,動作流暢瀟灑。
地上跑的如同一只在暗夜中竄上竄下的貍貓,蒙面黑布罩住了她的容顏,卻無法遮住那雙在暗夜中更加明亮的雙眸。
這兩個人正是君久墨和樓漪染。那兩個本來應(yīng)該已經(jīng)睡下,甚至或者正在表演他們方才口中所說的活春宮。
可他們卻在這暗夜的無人大街上迅速前行,似有緊急事情要做。
樓漪染的動作很利落,也很干脆,她竟看不出一點兒受了重傷的樣子來。
其實,她的傷早已大好了。有了先進的縫合術(shù),再加上她隨身攜帶的幾顆復原藥丸,她的身體不過過了三日便已經(jīng)完全痊愈了。
可她痊愈的速度太快,終究會引人懷疑的,畢竟她受了重傷是不少人看到的。所以,君久墨日日像保護易碎的瓷器似的護著她,甚至還要每日陪著她吃那些淡而無味的稀飯,喝淡然無味的白開水。
君久墨的眼睛總是不自覺地往下看,原本要帶著一個人用輕功,對他來說并不是一件困難的事情。
奈何,那個女人拒絕,她說她不是凌霄花。
他并不認識凌霄花,可他明白了她的意思,她要以自己的能力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就這件事情而言,他是陪襯,就該做好一個陪襯該做的事情,靜靜地在一旁看著,在她需要幫助的時候伸出手,在她有能力的時候跟在身后。
樓漪染隱匿身形的本事實在很強,若不是知道她偶爾故意露出身形來讓他看見,他恐怕早就在天上待不住,要跑到地下去找找她的蹤跡了。
他們的目的地很快就到了。
君久墨看看身邊站著的嬌小女子,心中對她又多了幾分贊賞。他用了五成的功力施展輕功,卻沒有想到她竟然也跟得上,而且臉不紅氣不喘。
這世間很少有這樣的女子,甚至也許只她一人而已。
兩個人并肩站著,抬頭看看眼前這座在白日里看來十分恢弘的府邸,兩頭鎮(zhèn)宅石獅上的白色絹花與大門的匾額上的白色絹花相互映襯,在這夜色下竟顯得十分的詭異。
樓漪染蒙面布下的唇角一勾,一雙明亮的眸子在夜色下閃動著如星子一般的亮光:“夫君,走,干活!”她抬手拍了拍君久墨的肩膀,已是直接朝著早上君久墨帶著她進這座府邸的路線奔了過去。
她身形輕巧地加速跑了起來,然后,竟是手腳并用地直接爬上了那座足有一丈高的高墻,然后沿著圍墻走了十數(shù)步,她才停下,迅速蹲下身子,一雙眼睛如同在暗夜中等待著逮捕獵物的貍貓一般,銳利地朝著四周看看。
她忽然縱身一躍,竟是徑自從一丈的高墻上躍下,就地一滾,竟連一點聲音都沒有發(fā)出來。
君久墨緊隨其后,眸子之中的疑惑越來越甚。她的身法很是輕盈,每個動作看上去都熟練無比,似是已經(jīng)練了無數(shù)次,卻又看不出是哪一門哪一派的武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