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等張清和思慮出一個定計,四頭邪物似乎厭倦于這樣收效甚微的撲殺,分散開來,對著張清和呲牙咧嘴。
“吼!!!”
并非是常規(guī)意義上的呲牙咧嘴——瓣狀的口器轟然裂開,伸出花蕊一般的肉須,戾嘯之中綠色的膿液絲絲縷縷飛向張清和,在布星羅所化的劍光屏障上激蕩起青煙。
邪物們果真也感覺到了近身戰(zhàn)的不痛快——張清和靈視之下,以自身為中心的仙土疆域,已經(jīng)在這不算正常的世界之中擴展到了一丈五方圓,并且還多了些許說不清道不明的道韻。
在這樣的凈土之中,邪物自身那種隱秘混亂的偉力受到了極大的壓制,就算心知靠這樣能慢慢磨死他,也不愿意在繼續(xù)下去。
畢竟己身處于壓倒性的優(yōu)勢,有大把的方法,為什么要選擇最為令自己憋屈的那一個?
這對張清和是好事,讓他略微地緩了口氣,但是依舊解不了燃眉之急。
靈氣不住地往他身體里灌,正當要從歸元境初期巔峰破入歸元境中期時,他的神魂隱隱作痛,逍遙游的屏障開始不穩(wěn)。
以他的這種修行方式,往更深的維度多下潛一尺都是一種艱難。
玉劵傳道升格了他的神魂,但那只是提高了他的上限,要使得強度趕上來,還得參照星宿修神小法。
他趕忙壓制了悟道境,剎那之間,張清和身周各種神圣祥和的異象悄然消失,但是他在靈視之內(nèi)神色卻略微一松,血肉軟膩的土地和稀稀落落如同植物的觸手終于消失在了視線之中。
現(xiàn)在便只有這四頭邪物不太正常了。
似乎是等的急了,這幾頭占據(jù)了四方的邪物,在其中值日靈官所寄托靈性的那頭示意下,仰起可怖的頭顱,近似于喉頭的器官之中瞬間亮起一道血黑的光。
扭曲混亂的力量在其中凝聚,天地之間突然出現(xiàn)奇異的嗡鳴聲,在常人聽來,那聲音如圣如仙,蘊含著不可解的大道,能使人陷入天人交感的頓悟之中。
這是什么……鬼東西……
張清和強壓下自己的惡心干嘔,他只看到劉追的靈性里那團扭曲怪誕的大日本源光芒大作,伸出三根帶著口器的臍帶迅猛地接上了另外三頭邪物。
隨之便是四頭邪物仰首在喉頭里凝成一個不知是靈光還是血肉的黑紅事物,那是一種難以理解的能量形式。
這種力量不屬于它們,而屬于高穹之上的某一尊至邪至惡的神祗!
這也能解釋的通為什么能對外顯露神圣而不可忤逆的氣息。
擋不住!
張清和頓時寒毛都豎了起來,檳鐵劍懸停護持身前,也不知能抵御來自哪一方的威脅。他甚至有預感,這一擊如果依仗著仙土的削弱來硬抗,必然會使得仙土都在剎那之間崩碎。
這得是下狠心了,管天上接力量的代價,就算是五瘟和劉追這樣早已扭曲的怪物,怕是也要大出血。
況且,憑張清和“多次”的經(jīng)驗,它們供奉的這位主,就算是在天上,手腕也不會小。
自己速度沒有他們快,斷然逃不出包圍,但是也必然不能就這么等死。
張清和咬牙,心有定計,手指擺出一個看上去極其不協(xié)調(diào)的印,掐訣念誦:
“以神寄器,器完神足,以身祭器,器全身滅!”
隨之又狠下心咬了一口舌尖精血噴于鑌鐵劍上。
劍身上的血管脈絡(luò)猛然暴起,出現(xiàn)陣陣哀嚎,仿佛其中流淌的不是不知名存在的血液,而是碧落黃泉。中間只透著一絲縫隙的無神眼珠子驀然撐開,眼中帶著無量的帝道威嚴與極致的扭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