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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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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560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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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長恭騎著一匹有白色駿馬,站在一處山丘之上,遙望遠處起伏連綿不絕的山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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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中聽到身后有馬蹄聲接近,但他知道此時能來找他的也只有他的貼身侍衛(wèi)韓燁,所以并沒有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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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韓燁在高長恭的身后勒住了馬匹,落后了半步,不敢與王爺并肩而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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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到了嗎?”高長恭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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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韓燁雖然不忍,但也不得不如此回答道。王爺身為北齊的四皇子,先帝所封的蘭陵王,乃是當今圣上的皇兄。如此尊貴的身份,本應在京城享受榮華富貴,可先如今卻被派遣至軍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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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看起來好像是匪夷所思的事情,但韓燁卻知道皇帝是恨不得自家王爺慘死沙場。北齊自建國以來,短短十年間,就換了五代皇帝,叔侄兄弟之間相互殘殺,皇權之爭可謂是駭人聽聞。所以某個程度上講,韓燁還是希望自家王爺能逃離那個吃人的皇城,就算是在戰(zhàn)場上,他也會拼命護得他周全,也好過在京城不明不白的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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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長恭不是不知道韓燁的心思,但他手無縛雞之力,兵書也沒有讀過多少,上了戰(zhàn)場,先不說戰(zhàn)士們會不會聽他指揮,恐怕對方隨便一個小兵,就能把他斬落馬下。高長恭扯著韁繩,不甚熟練地驅使著胯下的駿馬轉了一個方向,苦笑道:“既然時間到了,那邊回去吧。”再過幾日,便會到達函谷關,到時恐怕連這么悠閑看風景的時間都會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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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燁看著高長恭俊美的面孔時,不禁愣了愣神。盡管已經在王爺身邊服侍了六年,但韓燁每次看到對方那不似凡人般清麗面容時,都會忍不住呆上一呆。就連他都會如此,更何況是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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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燁躊躇了半晌,終于下定決心,咬牙從懷中掏出一件物事遞了過去。“王爺,此去邊關,在下認為此物能助王爺一臂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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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長恭低頭看著那面猙獰的黃色面具,瞇起那雙好看的桃花眼,聲音不僅冷上了幾分:“韓燁,你哪來的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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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燁心中一喜,因為王爺不是在怪罪他奉上面具一事,而是惱怒這面具的價值,當下連忙解釋道:“王爺,這是一民不肯透露姓名的隱士贈予王爺的。據稱是可以保佑王爺戰(zhàn)無不勝,百戰(zhàn)百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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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長恭聞言搖頭嘆氣,若是一個面具便可以做到如此地步,那還要軍隊保家衛(wèi)國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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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自家侍衛(wèi)的一片好心,倒也不好駁他的面子。一向溫柔心軟的高長恭,盡管心中一百個不信,還是把那黃金面具接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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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手一片沉重冰冷,高長恭穩(wěn)住心神,隨手把面具放入懷中,扯起韁繩率先朝山丘馳去。公元2011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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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黎手中抱著一個盒子,也不顧母親在一旁嘮叨,迫不及待地奔向自己的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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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還記得很久以前隨便填寫了一個網游的內測申請,這次的這個快遞,應該就是申請成功了吧?這么個不大不小的盒子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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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自己快要期末考試了,但人生得意須盡歡嘛!玩玩游戲有什么不可以?肖黎趕緊關上門,對追上來的母親隔著門敷衍了幾句,隨后搓了搓手,小心翼翼地把封好的快遞盒子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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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上面是一張海報,肖黎漫不經心地展開,卻一下子看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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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報上并沒有時下流行的那種碩大的標題或者聳動的宣傳語,上面一個字都沒有,有的只是一幅cg圖。圖上畫著一名俊美無雙的男子,身穿黑沉的鎧甲,騎著一匹白色駿馬,正在一座山丘之上極目遠眺。他的手中拿著一面猙獰的黃金鬼面具,更是襯得他面如冠玉,如下凡的仙人般令人難以直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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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嘖,現在這電腦合成技術真不錯,ps當道啊!哪有人會長成這樣?”肖黎摸著下巴感慨了兩句,但也不由得對這個游戲產生了更大的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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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手舉著海報實在是太累,肖黎索性把這張海報貼在了墻上,又盯著看了許久,才強迫自己把目光從“虛擬”美男的身上扯回來,繼續(xù)往盒子里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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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面還有一個包裝得很好的木盒,肖黎打開木盒的鎖扣,驚艷地看著木盒中靜靜著的一張黃金面具。這張黃金面具是一張鬼臉,和海報上那名男子手中所拿著的一般摸樣。那鬼面具雙目怒睜,額頭凸出,牙利而尖,若是在黑暗中冷不丁地一看,十有八九會被嚇得半死。但此時在燈光的映照下,黃金色的光澤瑩瑩而起,線條流暢,簡直就是一個做工精致的藝術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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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黎沒想到內側名額居然還能贈送如此精美的周邊,她先不著急把玩,而是在盒子里尋找內測光盤或者內測卡。但她翻遍了盒子內外,都找不到其他任何東西,連半張寫字的紙片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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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說她還是沒有得到內測名額?這周邊只是安慰獎?肖黎不甘心地翻來翻去,卻連游戲的名字都沒看到。包裝盒最外面的快遞地址也不過寫著她家,寄件地址是空白的。居然做得這么神秘嗎?連游戲名字都沒有,她連搜都搜不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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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黎無比懊惱,但也不得不承認這游戲的制作方已經勾起了她強大的好奇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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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她真的忘記了當時填的內測申請是什么游戲了肖黎抓心撓肝地在屋里轉悠了幾圈,最終還是把裝著黃金面具的木盒扣好,塞進抽屜中,來個眼不見為凈。高長恭坐在營帳中,就著搖曳的燭火,看著手中的書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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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營中比他想象的還要清苦,比起京都鄴城的繁華富貴,真的是天差地別。他被派駐守函谷關,此關因在谷中,險深如函而得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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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聽韓燁說,函谷關東自崤山,西至潼津,通名函谷,號稱天險。關隘地處深險谷底,地勢險要,窄處只能容一輛馬車通行,所謂車不方軌,馬不并轡,真真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守在這里不會有什么危險,但高長恭還是不敢掉以輕心。他放下手中的書卷,按了按微痛的額角。這種險地,歷來都是兵家必爭之地。北周的宇文邕即位,虎視眈眈地看著北齊,最近幾日派兵日趨頻繁,想也知道對方在打洛陽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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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函谷關被破,洛陽便日趨危急,洛陽離京都鄴城如此之近,若被北周逼迫到如此地步,那么北齊滅亡到指日可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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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長恭長嘆一口氣,他皇弟暴虐性子真不適合做皇帝,但他也不認為自己有那能力搶奪那個寶座。他的心不夠狠,還記得多年以前,父皇就這樣評價于他,這句話至今對他依然適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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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兵營之中,還能做什么。這幾日士兵們或鄙視或輕視的目光,他已經看得厭煩了,他容貌如此,也不是他甘愿,不習武藝,是因為他自幼被養(yǎng)于深宮別院。若是知道有一天會被派到戰(zhàn)場上來,他自然會早做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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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長恭伸手探入懷中,指尖摸到一片冰涼。韓燁給他的那面黃金鬼面具,他一直沒有離身,但卻也沒有帶上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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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zhàn)無不克,百戰(zhàn)百勝嗎?高長恭苦笑了一下,他堂堂蘭陵王,何時也會把希望寄托于一介死物之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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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想把手中的面具放到一旁的柜子里,高長恭就聽到外面驟然響起一片馬嘶聲和喊殺聲,就如同一雙巨人的手,無情地撕開了整個寂靜的長夜。兵營也隨即沸騰了起來,喧嘩聲此起彼伏。透過營帳的簾布,可以看得到四處奔走的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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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北周派兵襲營了!”韓燁沖進高長恭的營帳,一向沉著的臉上也難免帶著幾分惶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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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長恭見他如此模樣,便知道今夜襲營與往日不同,北周應是動真格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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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請不要在兵營中亂走,在下定會護得王爺周全。”韓燁穩(wěn)了穩(wěn)心神,勉強找回了一些神智。他雖然是侍衛(wèi)出身,但入兵營還是首次,戰(zhàn)場上那些血雨腥風是一概不曾接觸過,此時能保持鎮(zhèn)定,已屬不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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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長恭想起前幾日諸位戰(zhàn)士冷嘲熱諷的面孔,便坐立難安。他霍然起身,朝著營帳一角的盔甲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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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韓燁見狀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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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幫本王穿盔甲。”高長恭淡淡說道。他也是北齊的大好男兒,別人能上得戰(zhàn)場保家衛(wèi)國,他又為何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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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燁跟隨高長恭多年,知道自家王爺說一不二,雖然性情溫和,但只要下定的決心,不管是誰規(guī)勸都不會改變主意。當下只好走過去,幫他穿好沉重的盔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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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盔甲沉重地壓在身上,高長恭從沒有體驗過這樣的滋味,但這種沉重感墜在心頭。升起的卻是一股難以磨滅的責任感。他拿起一旁頗為沉重的鋼刀,走到桌邊時,看到燭光下反射著金色光芒的黃金鬼面具,一時鬼使神差地,竟用手拿過,戴在了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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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zhàn)無不克,百戰(zhàn)百勝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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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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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黎好比容易做完今天的作業(yè),溜去廚房拿了杯蜂蜜奶茶,然后開始暴躁地在屋子里轉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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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被老媽發(fā)現她因前幾日上網游戲,而砸了期末考試考,所以放暑假之后,下狠心把電腦徹底從家里搬走。一起沒收的包括psp、wii、mp3、手機等一眾電子設備,連電子詞典都不允許她用了,丟給她一個磚頭大的牛津英漢詞典來代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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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沒有搞錯啊?現在誰還用字典來查單詞?看來她老媽是鐵了心地想讓她好好學習,可是她無聊的連作業(yè)都老老實實地做完了,難道還要自覺地再做一套卷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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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也太折磨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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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黎咬著吸管,走累了,半躺在椅子上看著墻上的美男圖發(fā)起呆來。這游戲到底是什么名字啊?在前幾天有電腦的時候,她幾乎問遍了網上所有的朋友,沒有一個人知道這是什么網游。倒是有一個人猜出,這拿著黃金鬼面具的俊美的男人,應該就是歷史上赫赫有名的蘭陵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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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陵王?不認識。肖黎對這人沒興趣,只對這張海報有興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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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在是無聊得發(fā)瘋,肖黎想起了前幾日和這張海報一起郵來的,好像有張面具實物。肖黎從椅子上跳起來,把奶茶丟到一邊,把黃金鬼面具從木盒中拿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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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乎她意料的沉重,倒像是真的金子做成的一般。不過這肯定是鍍金的便宜貨啦,否則怎么可能當成周邊來贈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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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黎把玩著手中的黃金鬼面具,鬼使神差地湊近再湊近,等她反應過來時,臉頰已經碰到了一片冰涼,竟然已經把這個黃金鬼面具戴在了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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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想找個鏡子來看看佩戴效果時,肖黎忽然覺得眼前一暗,出現的竟然不是他熟悉之極的房間,而是戰(zhàn)火紛飛的古戰(zhàn)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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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難道這黃金鬼面具竟是傳說中的全系游戲頭盔嗎?肖黎激動得不能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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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長恭步出營帳,看著兵荒馬亂的軍營,呼喝著士兵冷靜下來,可是聲音卻消散在冷冽的風中,沒有一個人聽從他的指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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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還是先去帥帳吧!”韓燁在旁建議道。他看著自家王爺俊美的臉旁被那黃金鬼面具所覆,總覺得有一絲詭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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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長恭也被當前炸營的景象所驚,正在束手無策時,忽然聽到耳畔出現一個年輕的女子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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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這游戲怎么沒有操作畫面啊?這這么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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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長恭一怔,這在軍營之中,怎么會有女子的聲音出現?他奇怪地四處查看了一番,并沒有發(fā)現可疑之人,離他最近的就是韓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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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嘖,這也難不倒我,難不成是和wii一樣的模擬器系統(tǒ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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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長恭還未反應過來究竟這女子的聲音從何處傳來,就發(fā)覺自己的身體已經不受控制,轉身走向營帳前所系的白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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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韓燁也被高長恭的舉動嚇了一跳,眼睜睜地看著自家王爺用一個無比瀟灑的姿勢翻上馬背,一刀斬斷系著白馬的韁繩,僅憑雙腿屈夾,便驅使著白馬奔向遠處喊殺聲最大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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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也被嚇出一身冷汗,連忙搶過一旁的馬匹,緊追了上去。高長恭心底的駭然不比自家侍衛(wèi)的小,尤其當他發(fā)覺自己的身體已經完全不聽使喚,眼睜睜地看著自己沖向戰(zhàn)場時。待看清戰(zhàn)場形勢后,他才發(fā)覺北周士兵竟已經趁亂攻破了函谷關,馬上就要占據這個易守難攻的關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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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輸”高長恭不禁咬牙自言自語道,“如果函谷關丟了,那么洛陽便危在旦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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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明白了,這一關的任務便是守關唄。】那名年輕的女子的聲音輕快,顯然沒把面前這慘烈的戰(zhàn)事放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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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長恭還未等查看到底是誰在說話,迎面就有北周的戰(zhàn)士發(fā)現了他的存在,轉身揮刀向他砍來。從未經歷過如此兇險之事的高長恭只覺得渾身僵硬,害得連魂魄都幾乎離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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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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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韓燁的慘叫聲更是令那名被周戰(zhàn)士心下狂喜,如果能殺了北齊的王爺,他定能升官兩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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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命休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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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念頭剛起,奔向閉目等死的高長恭便看到自己的右手隨隨便便地一揮,明晃晃的刀鋒反射著一旁的火把,帶出一道絢麗的弧線,干凈利落地把那北周士兵當胸斬落馬下,血漬如雨般散落,星星點點地濺在了他的頭臉之上,盡管有黃金鬼面具在,沒有污到皮膚,但一股濃重的血腥味撲面而來,令人作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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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韓燁那句拉長聲的“王爺——”戛然而止,顯然難以置信這個輕松揮刀殺敵的人是他那個溫文爾雅的王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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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效不怎么樣嘛,但場景太真實了!算了,居然連數據血條都沒有,看來果真是內測版本。】女子的聲音帶著一絲輕蔑和不屑,但更多的是興奮和躍躍欲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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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是誰?”高長恭就算再遲鈍,也察覺到不妥。自從他戴上面具之后,事情就開始往詭異的方向發(fā)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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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嗎?咦?這游戲還要和npx做自我介紹?喏,也對,這游戲沒有操作畫面,沒法輸入玩家姓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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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長恭聽著女子嘮嘮叨叨地說著一連串他根本不懂的話語,不知道該如何插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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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喏,那個,等我玩完這一關的再閑聊吧。】女子扔下這句話,便開始閉口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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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長恭頭皮發(fā)麻地看著自己的身體被人所控制,所向披靡地沖入敵我廝殺的重地,揮舞著鋼刀收割著一個又一個鮮活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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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體里像是擁有了無窮的力量,高長恭活了將近二十年,還不知道自己拿刀砍人能像切菜一樣輕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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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一定是被魔鬼附體了。高長恭想起了南朝傳來的那些話本小說里所描述的故事,不禁渾身發(fā)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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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周圍北齊的戰(zhàn)士們,因為他的勇猛沖鋒,變得士氣大振,竟然抵抗住了北周的這一輪進攻,漸漸地把敵軍逼退回了函谷關的關卡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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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仗一直打到天明時分才偃旗息鼓,高長恭坐在馬背上,低頭看著北周的旗幟被踐踏在地,周圍一地尸骸。而他身上的盔甲已經被鮮血染得通紅,未凝注的血液順著鋼刀的刀尖一滴滴掉落在地,滲入沙土之中,留下一個有一個深紅的印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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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方的天空亮了起來,高長恭迷茫地看著自己周身如同修羅地獄般的場景。這都是他一手造成的?不!是那個魔鬼通過他的手造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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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么如此草菅人命?”高長恭不禁把自己心內所想說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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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這不就是游戲嗎?】女子如此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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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長恭狠狠地打了一個冷戰(zhàn),把殺人看成是游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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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黃金鬼面具里的,果然是個魔鬼!肖黎轉了轉手中的筆,視線不受控制地投向自己放在一邊的黃金鬼面具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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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的發(fā)現簡直讓她欣喜若狂,沒想到這個面具居然會是全息游戲的終端。只是這大概還是一個單機版游戲,里面應該只有她一個玩家,而且應該是試玩階段,打完昨天的那一個守關任務后,那個npc莫名其妙地說了一句話,就伸手摘掉了面具,她眼前的畫面也恢復了正常,入目所及的就是自己熟悉的房間。之后無論她再怎么戴面具,摸遍了面具上所有的凸起,也沒有重新開啟游戲的按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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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果然只是試玩階段吧,只有一關可以打。肖黎想到這里,無比懊悔,若是知道只有一關就游戲結束了,那她就故意輸掉,多玩幾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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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游戲倒是挺有意思的呢,一般來說玩家扮演的角色都是完全受到玩家控制,她控制的那個npc,好像還有自己的意識,最后居然來了句那樣的臺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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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或者,難道說她當時的應答不妥當,才導致游戲的終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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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黎今天特意去圖書館查了一些蘭陵王的資料。這位貌美而且驍勇善戰(zhàn)的北齊王爺,只是在中華浩瀚的歷史長河中掀起了一小朵浪花,隨即又被滔天的巨浪所泯滅。南北朝本就是無比混亂的年代,雖說亂世出英雄,但這一段民族大融合的歷史中,顯然蘭陵王不是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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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書上所記載,蘭陵王的父親是北齊高祖神武皇帝高歡的長子文襄皇帝高澄,但母親卻連姓氏都沒有留下。史官揣測他的母親肯恩是一名卑賤的宮女,魏晉南北朝時期,是非常講究血統(tǒng)門第的士族年代,所以蘭陵王雖然歸為帝胄皇孫,可是處境卻十分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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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也就解釋了為何蘭陵王會被下放到軍隊去,他的皇弟肯定不會主動想著自己的皇兄掌握兵權,更多的可能是想讓這個礙眼的皇兄悄無聲息地死在戰(zhàn)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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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蘭陵王據說因為面相太柔美不足以威懾敵人,每每打仗都要帶上猙獰的面具,戰(zhàn)無不勝,在戰(zhàn)場上享有威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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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黎摸了摸桌上的黃金鬼面具,又抬頭看了看海報上英俊非凡的男子,覺得若對著這張臉,就算砍慣了boss的她恐怕也會心軟。可惜了,在游戲中因為好像這個蘭陵王是主角,她不能用她的視角看到這名美男子,而且游戲還在試玩階段,居然連cg特效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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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即便是這樣,她也很想繼續(xù)玩下去啊!肖黎心癢無比,也知道自己這樣的狀態(tài)根本無法繼續(xù)寫試卷,干脆扯過那黃金鬼面具戴在臉上,然后低頭繼續(xù)做作業(yè)。高長恭知道自己昨日的態(tài)度有些偏頗,但作為一個養(yǎng)在深宮不知民間疾苦的小王爺,一下子就面對那修羅地獄般的血腥戰(zhàn)場,其中還有許多人命都是他親手殺死的,當時還能在馬背上坐直身體,他都極度佩服自己多年以來的修養(yǎng)及定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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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近日指責般的說完那句話,聽到那個女魔鬼把殺人當游戲之后,他便當場摘下了臉上的面具,不顧會有什么后果,不過幸好再也聽不到那個女子的聲音,身體也沒有被人控制的感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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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樣便結束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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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長恭的眼角看到那張他隨手放置在桌上的黃金鬼面具,韓燁不敢亂動,那上面的鮮血凝固其上,更是給鬼面增添了幾分猙獰兇惡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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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感覺好些了?”一旁韓燁的聲音傳來,打斷了高長恭的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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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長恭接過韓燁遞過來的熱水喝了幾口,忍受著身體各處的酸痛。昨日他回到營帳就一頭栽倒,從小到大都沒有做過如此激烈拼斗的他,每一處筋骨都在無聲地向他抗議著,足足睡了一整天,也沒緩過勁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