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幾經(jīng)周轉(zhuǎn),來到大同城時即將天亮。由于朱壽帶頭在大同抗擊韃靼,大同府有很多心向朱壽的官兵。在很多人的掩護下,朱壽等人輕輕松松進入防備嚴(yán)密的大同城。
弘治帝制定的計劃需要一段準(zhǔn)備周期。朱壽怕十萬石糧食支撐不到那時,想出從代王府神不知鬼不覺搬運糧食的好辦法。他的靈感,來源于在后世被人卷款的經(jīng)歷。不同的經(jīng)歷都是人生的財富,全看你如何使用。又比如錢生錢的把戲,同樣可以運用在糧食上。
“族叔決定了嗎?將來你的子孫將再也入不了宗人府的玉牒?!敝靿壅驹诖醺畯V贍倉前神態(tài)嚴(yán)肅地問。
朱俊杭聲音冰冷:“殿下,我過夠了像豬玀一樣被人圈養(yǎng)的日子。賤籍之人有渺茫的翻身希望,像我一樣的人,卻連微弱的希望也無法擁有。況且君子之澤五世而斬?!?br/> “那本宮就放心了?!敝靿勐冻霾粦押靡獾男θ?,“今后差遣你們,本宮沒有負(fù)罪感?!?br/> 有朱俊杭帶頭,河套出現(xiàn)十幾位姓朱的流民。有的滿腹經(jīng)綸,有的大字不識,有的精于醫(yī)術(shù),有的沉迷道術(shù),他們喜歡河套新鮮的空氣,以及熱熱鬧鬧的生活。
看在同為太祖血脈的份上,朱壽幫他們在河套找了份好工作。工資待遇從優(yōu),出仕機會大,還能滿足他們的人生追求。
陳熊擠進兩人的談話,腆著臉問,“殿下,今日偷到的糧食真的能挪出一部分辦理婚事嗎?”為了妹妹,他幾次三番解救未來的妹夫逃離太子魔爪。也不知道將來太子會安排給他何種麻煩事。
“那當(dāng)然,本宮不是小氣的人。不過,這能叫偷嗎?”朱壽義正言辭辯解,“本宮夢到太祖,經(jīng)過太祖指點從不肖子孫府中取糧。這是幫他們積福報,好讓代王府世代昌盛、與國同休!”
朱俊杭臉皮抖動。
陳熊和東宮侍衛(wèi)一干人等早就習(xí)慣太子殿下的厚臉皮,自動忽略這話。他們確實不是來偷的。他們只是來幫忙運糧。
親王、郡王等宗室上層富得流油。他們侵占地方田地,勾結(jié)商人欺行霸市。只要不鬧得過分,皇帝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而下層的宗室結(jié)婚、請名、出城等都要這一支親王、郡王代為上表。他們的生活全需依賴別人的臉色。如果沒錢賄賂郡王,或是曾與他們有齷齪,就會向朱俊杭一樣生活艱苦。
因為朝廷的政策,當(dāng)?shù)毓賳T不會管這事,朱俊杭連訴苦的門路都沒有。要不是此次弘治帝主動邀請各地王府進京給太皇太后祝壽,他壓根找不到出大同城的機會。
隨著朝廷對藩王府權(quán)利的限制,王府的長吏不能升遷、也不能被朝廷授官。他們和底層宗室一樣,一生被困在王府中。
代王府內(nèi)部就是一個小朝廷的縮影。在朱俊杭的牽線下,朱壽的身份很快得到一小撮代系宗室、王府長吏的幫助。他們沒有朱俊杭破釜沉舟的勇氣,可也想出力討好朱壽為將來做兩手準(zhǔn)備。
在大同參將秦恭的幫助下,幾百人進入城門緊閉的大同城。留下一部分人在外接應(yīng),朱壽和百來號人悄無聲息地進入代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