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影被打斷,看莫非同一直在咳,一掌拍在他的后背上道:“你到底行不行啊,不行就再回醫(yī)院去。”
莫非同不滿的道:“去你的,你才不行呢。”
他瞥了一眼傅寒川,傅寒川睨了他一眼,莫非同立即的把目光側(cè)開了去,硬撐著說道:“我只是想象了下傅少麻子臉是什么樣子。”
傅寒川未看出他的異樣,冷冷的轉(zhuǎn)開了目光,懶得搭理他們的打趣。
裴羨問道:“對了,盛唐科技的收購,籌備的怎么樣了啊?現(xiàn)在有常家加入進來,難度不小啊。”
在這些收購的投資大佬里面,最有實力的就是傅、常兩家了,而且兩家都擺出了勢在必得的架勢。
這兩家要是斗起來,那可有得看了,這邊一抬價,盛唐的人得數(shù)錢數(shù)到笑死。
“盛唐的負責人,見過面了嗎?”
傅寒川捏著小茶杯抿了一口,慢悠悠的道:“沒有。”
到現(xiàn)在為止,都只有一個助理出面打理,看來不到最后時候是不會露面的。
莫非同聽得無趣,擰了下眉毛道:“找你們來是陪我玩的,你們兩個在一起,除了生意就是生意,就沒有別的可以說了嗎?”
裴羨哂笑了下,對著他道:“那莫三少有什么好的建議啊?”
莫非同仰頭看了看藍天白云,想了半天,沒有。
他懶洋洋的道:“好像沒有。”
裴羨瞥了他一眼,問道:“去看過陸薇琪了嗎?”
陸薇琪的案子證據(jù)足夠,目前還關(guān)押在拘留所,等候法院的排期,不過三年的有期徒刑看來是免不了的。
莫非同沉了口氣,想了下道:“不用了。”
自己真真切切喜歡過的人,變成了那個樣子,還不如不看,還是保留一點美好吧。
“聽說,她現(xiàn)在的精神狀態(tài)不大好,誰都不愿意見。”
陸薇琪回來的時候,熱熱鬧鬧,前呼后擁,到現(xiàn)在身邊的人散盡。
不管是想從她身上得到好處的,還是真心對待過她的,都很有默契的選擇了沉默跟回避。
莫非同看向傅寒川,其實陸薇琪最想看到的人是他,但是按照傅寒川的個性,他不會再去看她了。
……
看守所里。
陸薇琪被獄警扶著走到探望室,她的樣子看上去呆呆傻傻,雙眼空洞無神,一頭秀發(fā)亂蓬蓬的,嘴唇干裂。她穿著灰撲撲的囚服,再也沒有了往日的光鮮亮麗。
梁易輝看著她緩慢的,一跛一跛的走出來。
“薇琪……”梁易輝的喉嚨翻滾了下,一臉痛色。
陸薇琪的眼睛沒有焦距,直愣愣的看著前方,過了許久,才看向前面的人,唇角微微的動了下,像是牽扯出了一個笑。
她撫摸著手腕上的一條結(jié)痂了的傷疤,前后的搖晃著身體,嘴里喃喃的一直重復說著“三年”,“三年”。
陸家請了最好的律師來打這場官司,但是證據(jù)確鑿,想要避過這場牢獄之災是不可能的,律師的意思,最少是三年。
梁易輝道:“薇琪,你別害怕,三年……三年很快就會過去的,我會等你出來。”
陸薇琪本身是名人,受到的關(guān)注極大,要想從中間做點什么讓她少吃些苦頭也很難。
陸薇琪的目光微微的動了下,她看向梁易輝,身體停止了擺動,笑了笑后,身體又前后的擺動了起來。
梁易輝看著她這個樣子,手掌緊緊的握成了拳頭。
她不該是這個樣子的!
“薇琪,你得振作起來,你以前的那些夢想呢?你就不想再見到傅寒川嗎?”
陸薇琪看著他,目光又動了下,眼睛里卻是閃現(xiàn)出了茫然。
“我斗不過她,我輸了,什么都沒有了……”
“我斗不過她,什么都沒了……”
“我是個廢人……”
陸薇琪自從轉(zhuǎn)移到了拘留所以后,日夜反復的就只有這幾句話。
梁易輝沉沉的吸了口氣,重重的一拳打在了大理石的臺面上。
他只恨自己幫不了她。
“薇琪,你不是什么都沒有了,無論你變成什么樣子,你還有我,我一定會陪著你的,你記住了,你還有我!還有我!”
最后幾個字,梁易輝說的很重,像是要把這幾個字刻入到她的腦子里去似的。
陸薇琪望著他,又淡淡的笑了下,一點反應都沒有。
陸薇琪的崩潰,源于自己過分的自信,輸給了一個啞巴,輸?shù)靡粩⊥康兀邮芰耸〉氖聦崳瑓s再也爬不起來了。
梁易輝一臉沉痛的看著她,垂下了頭,像是在極力的忍耐著什么,臉都忍得變形了。
他很想砸開這一面阻隔了兩人之間的玻璃,想沖過去用力的晃醒她,想抱住她……但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看著她這樣的頹廢下去。
他用力的捏住了手指,指節(jié)咯吱咯吱的響,像是想到了什么,他抬起頭來,眼睛里布滿了紅血絲。
“薇琪,振作起來,你比她強,三年后,你還有機會贏她的,明白嗎?”
……
商會會長選舉在即,上流社會里的走動又開始勤快了起來。
傅寒川雖然不再是傅氏的總裁,但他的影響力還在,依然出入在各個宴會里。
在他的身邊,各種各樣的美女又多了起來,名媛千金,影視紅星,那位被傅家承認過了的傅太太,不過短短一個月就被人遺忘了。
人們在猜測,誰又是新一任的傅太太?
蘇湘搬離了傅家,看似遠離了風暴中心,但就算她刻意的不去看,但是無意之間,還是會知道一星半點的,關(guān)于上流社會的那些風l流艷事。
這些她早就已經(jīng)習慣了的,可是看到新聞上傅寒川同嬌貴名媛出入各種場所的時候,心里的刺痛感卻更甚了。
呵呵,這算什么?
在外界眼里,她已經(jīng)不再是傅太太了,可她依然還是傅太太。
假離婚嗎?
一場抗爭,她好像又回到了原點,一個隱形的傅太太。
不,倒是像個見不得光的情人。
蘇湘扯了下唇瓣,無力的笑了下,翻開下一頁的新聞頁面。
他住在這邊的時候,她要幫他洗衣服,衣服上有著各種香水味道,偶爾的還能看到口紅印子,長長的頭發(fā)絲。
才過了今天安生日子,一切又好像回到了過去,只不過是換了個地方而已。
蘇湘將手機丟開在一邊,努力的讓自己集中精神看書,馬上就要考試了,等拿到了資格證書,她就可以回到學校去教書。
前路是光明的,看書使她快樂。
蘇湘腦子里一遍一遍的如是提醒自己,只是目光反復的對著書上兩行字,背著背著就變成了“傅寒川同xx小姐盛裝出席xx宴會”。
蘇湘看了眼墻上掛著的時鐘,已經(jīng)十點多了。按照往常,傅寒川這個點已經(jīng)過來了。
她告訴自己,她才不是在等著他,只是怕自己睡著了又被他的敲門聲吵醒。
又用力的翻過一頁書,蘇湘看了眼門口,忽然掀開被子下床,將房門砰的一下關(guān)上了,然后跳上床關(guān)燈睡覺。
她把手機鈴聲也設定成了靜音。
但是這一晚,蘇湘窩在被窩里豎直了耳朵也沒有聽到門外的敲門聲。
傅寒川沒有來,早上蘇湘對著鏡子里的自己,挖了兩倍量的眼霜涂抹在眼周皮膚上。
她也不知道,昨天晚上是常家安排的家宴,傅寒川單獨赴宴。
……隔天傍晚的記憶分割線……
喬深在臨下班前敲了傅寒川的辦公室門。
“傅先生,這是準備好的禮物,你看一下是否合適。”
桌上擺著一套包裝精美的書。
喬深接到了老板的指示要求讓他備禮也是頭疼。
以往傅寒川出席宴會準備禮物,基本上都是字畫或者名表什么的,但是這次的對象是常家小姐,這就麻煩了。
小樹林那個親吻,喬深還歷歷在目呢。身為傅先生的特助,喬深覺得老板還是不要再招惹桃花了。
可他又沒有女朋友,哪里知道該送小女生什么,能夠禮貌又不引人誤會。
送珠寶吧,顯得俗氣,萬一弄不好,還怕給老板惹麻煩。
喬深向喬大姐求助了下,覺得一定不會出錯的。
傅寒川看了眼那些書,沒什么意見點了下頭,將電腦關(guān)了后站起身,喬深把他的外套拿過來給他穿上。
喬深看了他一眼:“是不是要給太太打個電話說一下?”
傅寒川扣著扣子,手指停頓了下,隨后沉聲道:“不必了。”
常家有意在北城拓展新業(yè)務,常奕一家過來以后,就在北城買了別墅供長住。
常妍早早的等候在門口,看到傅寒川的車子過來了,立即的漾開了笑顏。
楊燕青看著小妹那迫不及待的樣子,取笑她道:“沒有一點女孩子的樣子,進去里面等著。”
常妍害羞的看了眼大嫂,想想自己這樣確實不妥,便拎著裙角跑了進去。
傅寒川下車,常奕夫妻迎上去笑著道:“歡迎傅先生光臨,里面請。”
兩個男人在生意場上早已見過面,但是并未有過深入的交流,兩人握了下手,傅寒川客套了句,三個人便一起往里面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