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公寓內(nèi),電視機放著某綜藝節(jié)目,客廳里只有那些mc發(fā)出尷尬的笑聲。
一個女人橫臥在沙發(fā)上,百無聊賴的看著節(jié)目,時不時的看一眼電視機右上角的時間。
終于門口傳來了響動聲,女人立即的閉上眼睛,做出睡著了的樣子。
男人手里握著車鑰匙,走人客廳的時候,一眼就看到沙發(fā)上那一具曼妙身體。
長長的卷發(fā)披散在抱枕上,一部分從沙發(fā)扶手垂落下來,瑩白的臉蛋純素顏,她的睡顏嬌憨,卻像是帶著委屈睡著的,唇角微微下彎。
男人輕手輕腳的把鑰匙放在茶幾上,微微彎下腰端詳女人,忽然伸手捏住了女人的鼻子。
女人不能呼吸了才睜開眼睛來,水眸清亮,她嬌嗔的瞪了一眼男人:“討厭,你想憋死我啊。”
傅正南在沙發(fā)邊邊上坐下來,俞蒼蒼起身抱住他的脖子,在他的唇上親了一口。
傅正南拍了拍她的手臂,笑著捏住她的下巴:“誰讓你裝睡。”
俞蒼蒼水汪汪的眼睛眨了下,俏皮的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裝睡,我是真的睡著了,你就是把我吵醒了。”
傅正南指了下前面的電視機:“開那么大的聲音,你這個人,有一點雜音都睡不著的。還有,你的眼睫毛還在動呢,怎么是真的睡著了?”
俞蒼蒼嘟著嘴放開了他的脖子,在抱枕上躺了回去,拿起遙控器將電視機的音量調(diào)小了,一臉委屈的瞪了男人一眼。
“隔壁一棟樓發(fā)生了盜竊案,我一個人睡害怕。”
傅正南微皺了下眉道:“讓你搬別墅去住,你不聽。”
俞蒼蒼撥弄的著頭發(fā),神情落寞了些道:“我一個人住別墅,那不是更害怕了。”
空蕩蕩的大房子就她一個人,她討厭那種寂寞感。
傅正南沒話說了,撩起她垂落的長發(fā)在指尖揉捏了下問道:“去燙了頭發(fā)?”
俞蒼蒼笑了起來,又坐起身來,將長發(fā)撥弄了下:“新做的發(fā)型,好看嗎?”
她不但燙了頭發(fā),還染了色。
眼前的女人有著成熟女人的嫵媚,又有著少女的清純,傅正南微微笑著,眼角的幾尾皺紋顯出了兩人之間的差距,但也更添了成熟魅力。
“好看,不過還是直發(fā)更適合你。”
俞蒼蒼嘟了嘟嘴:“就沒見過像你這樣喜歡直發(fā)的。”
每次她一弄卷發(fā),他就會要她把頭發(fā)弄回來。
傅正南一笑,拍了拍她的頭:“肚子餓了,有吃的沒?”
“沒有。”俞蒼蒼睨了他一眼,小脾氣的微微的抬起下巴。
傅正南拍了拍她的屁股:“快點。”
俞蒼蒼嘴上說著,但是還是坐了起來,雙腿在地板上一陣磨蹭找拖鞋:“今天你家不是來客人了嗎,怎么又沒吃飽啊?”
傅正南沒說話,俞蒼蒼趿著拖鞋走到廚房,一會兒就端著一碗八寶甜湯走出來。
“小火煮了三個小時的,應該很酥爛了,嘗嘗看。”
傅正南捏起勺子攪拌了下,八寶甜湯用料很足,各種豆類在里面,還有桂圓銀耳。
俞蒼蒼很會保養(yǎng),會做美容也會自己做湯。她不像卓雅,要什么都是讓人去做。
俞蒼蒼自己下廚,用心意跟時間熬煮她要的東西。
傅正南舀了一勺放在口中,俞蒼蒼瞧著他,笑眼彎彎:“好喝嗎?”
“嗯,好喝。”男人舀了一勺送到女人唇邊,女人張口吞下,有些湯汁沾在嘴唇外面了,便毫不在意的直接用手指擦去了。
“唔,確實不錯。比超市的罐頭八寶粥好吃。”俞蒼蒼伸出舌尖舔了下唇,煞有介事的點了下頭,自己夸自己。
傅正南好笑的看著她,說了一句“王婆賣瓜”,然后低頭接著喝了起來。
俞蒼蒼跟卓雅有太多的不同了。
卓雅什么時候都端著她自己,時刻都保持著她端莊的儀態(tài),而俞蒼蒼,她能令人放松下來,溫柔不失俏皮,懂情趣懂男人。
俞蒼蒼又喝了一勺他送過來的甜湯,雙膝跪在他的身側(cè)給他揉捏肩膀,說道:“那個常小姐怎么樣?”
“嗯?”傅正南側(cè)頭看了她一眼,“你也知道常妍?”
俞蒼蒼笑了下說道:“我做情報收集的,怎么會不知道。”
“常小姐原本是要被送到國外去讀書的,但是常夫人舍不得女兒去國外吃苦,常小姐又鬧著想獨立,這才讓她上了北城大學,出了南城的地界,又不是太遠,時時能看顧到。”
“常小姐來北城很低調(diào),幾乎沒有什么人知道,是個乖學生。”
傅正南默默地聽著:“還有呢?”
“還有就是,卓雅夫人這段時間在那些富貴太太里活動頻繁,在給傅少物色合適的太太。這個常小姐是她千挑萬選出來的,但她并不是唯一的。”
卓雅夫人多精明啊,常家門第不低,并不需要攀附誰,所以這個常小姐并不是定數(shù),傅太太的人選,還有別的可能。
“不過說實話,如果傅少跟常小姐能成……這南北強強聯(lián)手,那你們傅家就更上一層樓了。以后傅家在北城的地位,幾乎沒有哪個世家可以超越了。”
傅正南臉上沒有什么別的表情,他側(cè)頭看向俞蒼蒼:“你好像不希望他們能成?”
俞蒼蒼按揉的動作停了下來,下巴擱在他的肩膀上:“他們成不成,跟我有什么關系。我的意思是,如果傅少跟常小姐成了,傅少有了常家的支持,那么‘他’呢,他怎么辦?”
傅正南的眉毛微微的蹙起來,俞蒼蒼再道:“傅少有個為他操碎了心的母親,他可沒有。你要他們公平競爭,這本身就輸在了起跑線上。”
傅正南放下了調(diào)羹,笑著說道:“我把你放到他的身邊,不是讓你給他出謀劃策的嗎?”
俞蒼蒼一笑,說道:“他年紀還比我大呢,這方面我可做不來,而且他也不會聽我的。”
“我只是做好我的本分工作,別的,就看你這個父親到底疼不疼他了。”
傅正南輕輕的吸了口氣,手肘抵著膝蓋,看著電視若有所思。
俞蒼蒼從沙發(fā)上下來,看了眼還剩下半碗的甜湯:“還吃不吃?”
傅正南收回神思,將碗推遠了一些:“不了。”
俞蒼蒼將碗收到廚房,出來的時候坐在了傅正南的腿上,腦袋擱在他的胸口。
客廳里安安靜靜的,新聞臺的主持人說話字正圓腔,聲音好聽就是太刻板了。
她伸手將電臺又換成了綜藝頻道,傅正南瞧了她一眼,俞蒼蒼瞇起眼睛笑:“你就是太刻板了,老是喜歡看那些無趣的新聞,都不愛笑了。”
她瞧著他圓弧的下巴,伸手摸了摸,短短的胡髭刺得指尖癢癢的。
她道:“老傅,我跟你的時候,比那個常小姐的年紀還小。轉(zhuǎn)眼,我都已經(jīng)二十八了……”
她有些傷感,靠在他的胸口,看著電視里那個新晉的小花,才十八歲,滿臉的膠原蛋白,花兒一樣的年紀,多漂亮啊。
傅正南低頭瞧了她一眼,捏了捏她的肩膀:“最近怎么總喜歡說年齡的事情。”
俞蒼蒼環(huán)抱著他的腰,吸著他身上的味道,悶悶的道:“可能時間太長了,就覺得寂寞了。”
“后悔了?”
懷里的女人搖了搖頭,輕嘆了口氣道:“我怎么會后悔。如果那個時候沒有遇到你,天知道我現(xiàn)在是什么樣子。能跟在你的身邊,我就很滿足了。”
“只是老傅,等有人能來接你的班了,你真的就帶著我離開這里了嗎?”
女人抬起頭,眉毛輕蹙,水眸微晃的模樣讓人看了心神蕩漾。
傅正南瞧著女人眉間淡淡的愁緒有些動容,低頭親了下她的額頭,在往下移,在她的唇瓣上親了下道:“這些年委屈你了。放心,對你的承諾,不會變的……”
……
北城大學作為國內(nèi)頂尖學府,各大科系在全國排名靠前,傅寒川就畢業(yè)于北城大學的商學院,當年還作為優(yōu)秀畢業(yè)生上臺致辭。
傅寒川接手傅氏以后,跟北城大學達成了合作,設立專門的獎學金,優(yōu)秀生作為傅氏的智囊團培養(yǎng)。
又一年的名額確定下來,傅寒川跟院長握了下手,婉拒了一起吃飯的提議,說了幾句客套話以后就走了出來,剩下的事喬深會處理。
三九雖未過,春天已經(jīng)到來。
傅寒川走到以前常來的湖邊坐下,水面的薄冰融化,風一吹,層層漣漪蕩漾開,楊柳拂面。
傅寒川微微的瞇起了眼睛,難得的享受一下松閑。
“常妍,你為什么不答應做我的女朋友,我喜歡你很久了。”
一道男聲自身后的小樹林里傳出來。
傅寒川眉心微動了下,轉(zhuǎn)頭看過去,就見小樹林的那一條小道上走出兩個人影,一邊爭執(zhí)著一邊往外走。
常妍扭動了下手臂,掙開男孩的手指,細聲細氣的道:“羅同學,請你講點道理好不好,我不喜歡你,也從來沒有答應過你什么。我們一直是普通朋友呀。”
男生的神情有些激動,他道:“常妍,我就要跟傅氏簽約了,你知道嗎,我一畢業(yè)就能進入傅氏工作。以前我不敢跟你表白,怕不能給你好的生活,但是以后就不一樣了。”
“我一定會對你好的,常妍,相信我,我一定會給最你好的!”
可以進入傅氏工作,就意味著可以在這個城市買得起房子,買得起車,有了立足之地,就有能力給他愛的人足夠好的生活。
常妍很是無奈,她不明白,怎么好好的朋友關系會變成這樣。
人家情侶是畢業(yè)即分手,怎么到了她這里,卻有一個畢業(yè)的追著她要在一起。
“羅同學,我想你誤會了,我將來跟誰在一起,不是這個人能不能給我好的生活,是我愛不愛他。我很抱歉……”
男生見她要走,更加激動了起來,一把捉住她的手:“常妍,別走,你看我給你買的花,還有戒指……”
常妍手腕被人大力的握住,眉頭皺了起來:“羅同學,你……”
“你姓羅是吧?”傅寒川走到他們的面前,眸光淡淡的看著男生,“羅平?”
傅寒川過目不忘,那份優(yōu)秀生的推薦名單上,只有這一個姓羅的。
男生皺了下眉,點了點頭:“你怎么會知道我的名字?”
傅寒川眉宇間透著冷色,冷冷說道:“是誰告訴你,進入了傅氏,就能夠讓你從此衣食無憂了?”
“我以為進入傅氏,應該是全身心的投入新的挑戰(zhàn),先公司有了業(yè)績,才有你的業(yè)績。而你還未簽約,就拿著一份空白合同來追求女生,在我看來,這是欺詐行為。看來你并不適合傅氏,我應該重新考慮一下了。”
男生愣住了:“你是誰?”
傅寒川眼眸一瞥,淡漠道:“你還不配知道我是誰。但是我現(xiàn)在可以給你一個建議,最好松開她,不然等保安來了,你會很沒有面子。”
傅寒川的氣勢強大,男生有顧忌,又不愿意舍下心中所愛,轉(zhuǎn)頭拉著常妍道:“常妍,我們走,別理這個人。”
常妍自從上次在傅家老宅吃過那頓晚飯以后,對傅寒川就一直念念不忘,沒想到竟然能在這里遇見他。
她站著沒動,掙開了男生的手道:“對不起羅同學,你上次不是問我說,我喜歡的人是誰嗎?”
常妍往傅寒川那邊靠了靠,手指搭在他的臂膀上,臉色羞紅但還是堅持的說下去道:“對不起,我心里喜歡的人是他。所以跟你是不可能的。”
男生像是被雷劈了,整個人呆住了,又上下從頭到腳的將傅寒川看了一遍。
眼前的男人器宇軒昂,衣著光鮮,就他身上的那一身西服,就足夠他整個學年的花費了。
更不用說他渾身散發(fā)出來的氣場,這種氣勢,是常年上位者的姿態(tài),這是一般人所沒有的。
但這個時候,他智商還在線。
常妍的身邊從沒有出現(xiàn)過這個男人,不排除她為了拒絕他,隨便說的借口。看她的手還在微微的發(fā)著抖,一看就是硬著頭皮說的。
“這不可能!你是為了拒絕我才這么說的,對不對?”
常妍皺緊了秀眉,她是想要擺脫他不假,但她喜歡傅寒川也是真。
她咬了下唇瓣,忽然踮起腳尖,在傅寒川的臉頰上飛速的親了一下。
這一下,用盡了她這輩子全部的勇氣,她的整個臉都漲紅了,耳尖都像是紅辣椒似的。
而在遠處,從行政樓出來找傅寒川的喬深也是釘在了原地,一臉驚愕的看著小樹林的情況。
這什么情況啊,怎么還有女生大膽的親他家老板的。
老板不是還沒離婚嗎?又喜歡上清純女學生了?
喬深一臉復雜,想要上前又沒那個豹子膽,這種私事,他還是不要參與了吧。
老板也真是的,現(xiàn)在都已經(jīng)這么混亂了,怎么還跟女學生牽扯不清,他反正是不想再摻和進去了。
看不見看不見……
喬深強迫自己側(cè)過身體,改變了原有的路線,往停車場走了過去。
小樹林這邊,男生一副受到了傷害的神情,臉色都白了。
“常妍,我以為你是個不一樣的女生,沒想到你、你……”
女生喜歡英俊多金的男人不奇怪,可是有的女學生為了更好的物質(zhì)生活,被人包養(yǎng),給人做情人的也不少見。
有的則是功利心太重,野心勃勃,這樣的女生太強勢,他也不喜歡。
而常妍不同,她只專注在學習上,溫柔恬靜,簡單純凈的像是一張白紙,可沒有想到,她跟那些女生也沒有什么兩樣。
男生的話一出口,就知道他把人想成了什么,常妍漲紅了臉,她只是不愛張揚而已,哪里知道被人這么誤會。
“你知道她是誰嗎?”傅寒川看了一眼常妍,嗤笑了一聲看向男生,“她姓常,沒做過功課就來追女生,看來你確實不適合進入傅氏。”
“你今年碩士畢業(yè),我再給你一個建議,另找工作吧。”
……
男生最后是耷拉著雙肩走的,看起來受了很大的打擊。
常妍感激的對著傅寒川笑了下,待回過神來,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還掛在他的臂彎里,立即松了開來,害羞的垂下頭。
“對不起,傅先生。”說完以后,她又頓了下,再道,“謝謝你今天幫我解圍。”
傅寒川神情淡漠,掏出手帕擦著臉頰,淡淡的說道:“沒什么。”
只是看在常家的面子上出來說幾句話而已,而且那個人打著傅氏的名義來追求女生,簡直是對傅氏的侮辱。
常妍看著傅寒川擦著臉,剛恢復了正常的臉色又紅了起來。
“對、對不起,剛才是我情急之下才……”
“親了你”三個字她不好意思說出口,但是她不后悔。
常妍偷偷的瞧著傅寒川的臉,心里冒著小歡喜。
她跟他之間是有緣分的,他還救了她。
“剛才那個人是我的學長,平時跟他的接觸并不多,不知怎么的,他就……”
常妍不想傅寒川誤會她什么,急急的解釋了起來。
“這樣的男生,把過多的精力放在學業(yè)上,在人際交往上有障礙,也容易鉆牛角尖,常小姐交友多注意,免得惹上不必要的麻煩。”
傅寒川不甚在意的打斷了她,將擦過的手帕丟到了垃圾桶,常妍看了一眼那塊手帕,張了張嘴唇,眼睛里閃過受傷。
她剛才只是親了他一下,他怎么就丟了。
常妍走過去將手帕又撿了回來,用紙巾包了起來小心的放在包包里。
傅寒川看她:“丟了的東西還撿回來做什么。”
“這么名貴的手帕,丟了太浪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