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隱秘而偉大 第十三章

黑夜里,三名特務(wù)開始分頭搜查所有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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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名特務(wù)拿著槍和手電,從遠(yuǎn)處搜了過來。他一腳踢開了顧耀東和沈青禾藏身的倉庫門,用手電快速地掃著屋里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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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束從顧耀東和沈青禾頭頂晃過。沈青禾暗暗摸住了收在腰后的勃朗寧手槍,她不應(yīng)該也不愿意在顧耀東面前拔槍,但如果真到那一刻,也只能豁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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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那名特務(wù)離二人越來越近,眼看要暴露之際,另一人跑到門口朝他喊道:“別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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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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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都吵醒了!隊長讓集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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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闖進倉庫的特務(wù)又朝屋里看了幾眼,不見什么異常,便匆匆撤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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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耀東和沈青禾貼在一起一動不動,聽著三人跑遠(yuǎn)了,周圍徹底恢復(fù)了安靜,兩人才突然像被按下開始鍵,爭先恐后地掙脫對方。越掙脫越亂,沈青禾的頭發(fā)纏在了顧耀東胸口的扣子上。顧耀東替她解頭發(fā)時,看見沈青禾頭上別了一枚發(fā)夾,上面鑲著三朵小小的琉璃花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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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笨手笨腳地解著,沈青禾伸手七慌八亂地抓著,抓得顧耀東又要胡思亂想了,他只能低聲吼道:“別動!我來!”沈青禾乖乖松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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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來莫干山干什么?”他一邊解頭發(fā)一邊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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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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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是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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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搶生意的?!?br/>  ?
  “我知道你來這里不只是為了生意?!?br/>  ?
  “那我大老遠(yuǎn)跑來干什么?收腹!你擠著我了!”沈青禾嚷著岔開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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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耀東趕緊收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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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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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耀東又趕緊把腿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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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個人越是想盡快分開,越是不斷有肢體接觸。好不容易,頭發(fā)終于從扣子上解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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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倉庫門開了,沈青禾悶頭快步走出來。緊接著,顧耀東也走了出來。沈青禾回頭看了他一眼,二人趕緊避開對方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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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耀東埋頭說道:“你趕緊回住處,我回去匯報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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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向王科達匯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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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剛才那幾個人肯定不是普通小偷。要趕緊讓警局的人知道會場不安全?!?br/>  ?
  沈青禾沉默片刻,問道:“如果我想讓你撒一次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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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耀東知道沈青禾在擔(dān)心什么,畢竟王科達是抓過她的同志的人,于是含混地說:“這些人沒有黨派,和那些……人,不一樣。王處長畢竟還是警察,我相信他至少會盡到本分,保護這些普通人?!?br/>  ?
  “那你相信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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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耀東察覺到她話里有話:“你到底在懷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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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相信,那就照我說的做?!?br/>  ?
  沈青禾沒有回答他的問題,但顧耀東已經(jīng)能看出來,她不是在懷疑什么,而是已經(jīng)有了答案。莫干山到底有什么秘密?他心情復(fù)雜地看向她,但不再問任何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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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蔡隊長帶著三名保密局隊員匆匆進了王科達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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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科達:“對方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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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名隊員說:“沒看見臉。聽聲音是個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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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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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應(yīng)該是?!?br/>  ?
  蔡隊長:“王處長,那個人吹了哨子,我懷疑是你們警局的人?!?br/>  ?
  王科達和楊奎對視了一眼:“馬上讓所有人集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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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別墅區(qū)里的路燈全都亮了起來。刑一處警員已經(jīng)在主樓外集合,排成了幾列。文人們陪著邵白塵走了過來,一路上議論紛紛,不知究竟是什么人會大半夜來撬鎖。丁放披了件外套,也跟著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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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科達掃視了一遍所有警員,楊奎在清點人數(shù)。趙志勇縮在隊伍最后,東張西望,始終不見顧耀東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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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奎:“一處的人到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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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科達:“趙志勇?!?br/>  ?
  趙志勇:“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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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科達:“顧耀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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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志勇:“我醒來就沒看見他,應(yīng)該還在丁小姐門口站崗?!?br/>  ?
  王科達看了眼手表,已經(jīng)凌晨一點,比起這個說法,顯然他更愿意相信吹警哨的那個人就是顧耀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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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耀東和沈青禾從倉庫往回走,遠(yuǎn)遠(yuǎn)就望見了已經(jīng)在主樓外集合的警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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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青禾挽住了顧耀東胳膊,低聲說道:“記住我現(xiàn)在說的話。丁作家睡覺以后,你就到樹林里找我去了。整晚一直和我在一起?,F(xiàn)在你正要送我回莫干山客棧。任何人問起來都不要說實話,包括趙志勇。明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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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白?!?br/>  ?
  沈青禾是有好幾年經(jīng)驗的地下情工,在應(yīng)該執(zhí)行任務(wù)的時候,從來是干脆利落的。顧耀東被她挽著雖然臉紅,但腦子里也很清楚他和沈青禾是在完成一種叫作“相互掩護”的任務(wù)。剛剛的小插曲,如果用中學(xué)化學(xué)老師的話來講只是一次物理反應(yīng),即便他們像兩片面包被擠成了一片,顧耀東還是顧耀東,沈青禾還是沈青禾,誰都沒變。但是他們忘了,初等實用化學(xué)的教科書上還寫著,物理反應(yīng)不一定會產(chǎn)生化學(xué)變化,但也只是“不一定”。當(dāng)物理反應(yīng)的過程中產(chǎn)生了新物質(zhì)時,那就是所謂理智也不能阻擋的化學(xué)變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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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科達正交代楊奎派人去找顧耀東,楊奎看著遠(yuǎn)處說道:“處長,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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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眾人紛紛轉(zhuǎn)頭望去,只見沈青禾親昵地挽著顧耀東從遠(yuǎn)處走來。沈青禾一看這么多人朝他們張望,趕緊“慌張”地將挽著顧耀東的手抽回去,像是被人發(fā)現(xiàn)了什么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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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放站在人群最后面,看見這一幕,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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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耀東和沈青禾走了過來,王科達打量著他們,二人臉都有些紅,沈青禾的頭發(fā)還有些凌亂:“沈小姐?你怎么也在這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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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青禾矜持地將頭發(fā)別在耳后:“知道你們來開會,我特地拉來一車好煙好酒還有水果罐頭,沾大會的光賺點小錢,也讓你們在莫干山吃得舒服點呀?!彼驹陬櫼珫|身邊,說這話時竟有幾分嬌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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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科達皮笑肉不笑,“那真是托沈小姐的福了?!彼挚聪蝾櫼珫|,“你呢,顧耀東?所有警員集合,你為什么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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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和沈小姐出去了。”他說謊時有些忐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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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青禾更加矜持了:“不好意思呀,是我把顧警官叫出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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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科達沉吟片刻,裝作關(guān)心地問:“這么晚,出什么要緊事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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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倒沒有,我就是打算拉一批山貨回上海,您也知道,現(xiàn)在路上亂,我一個人怕不安全。所以想打聽打聽,能不能和你們一起回去。這么晚了也不好直接打擾您。所以就去找顧警官了?!?br/>  ?
  “在哪兒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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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那邊,樹林里……”沈青禾一副羞于啟齒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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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警員們低聲竊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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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科達見問不出什么結(jié)果,兩人身上也看不出什么破綻,只得先勸散了圍觀的文人,只有丁放還站在原地,望著顧耀東和沈青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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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科達走到顧耀東面前,看著他說:“顧耀東,你是別人欽點來的私人警衛(wèi),別忘了自己的職責(zé)?!?br/>  ?
  “是?!鳖櫼珫|鎮(zhèn)定地回到警察隊伍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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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志勇正要說話,忽然瞄見顧耀東胸口扣子上有根頭發(fā),趕緊拈下來看了看,然后小聲說道:“這是女人的頭發(fā)啊……”他抬頭看了眼沈青禾,猛然反應(yīng)過來,大喊道:“你們!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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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警官把頭發(fā)搶了過去,起哄:“哎呀!原來顧警官是出去約會了。頭發(fā)都纏在胸口上了,這得多纏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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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群警員低聲哄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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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奎不滿地大聲呵斥:“嚷嚷什么?”他轉(zhuǎn)頭看著顧耀東:“大家在盡職盡責(zé)保護會場,你去鉆小樹林?當(dāng)來莫干山是談情說愛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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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約會,纏綿,談情說愛。這一個個敏感又曖昧的詞語,讓剛剛倉庫里的一幕不可阻擋地充斥在顧耀東的腦子里。越克制,畫面便越清晰,甚至連下巴都像是又被蹭得癢了起來。他不禁紅著臉撓了撓下巴,轉(zhuǎn)頭望向沈青禾的方向,但是已經(jīng)不見沈青禾人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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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放黑著臉轉(zhuǎn)身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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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天晚上,唯一一個開心到笑不停的人,就是趙志勇。之前還以為顧耀東和丁作家有什么,原來他和沈青禾才是那種關(guān)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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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晨一點多,顧耀東依然在丁放門口站崗。剛剛發(fā)生的事情讓他完全沒了睡意。沈青禾為什么來莫干山?為什么有人要害邵白塵?顧耀東越想越覺得疑竇重重,明天,他一定要去找沈青禾問個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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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外的人心事重重,屋里的人也沒有睡意。丁放沒有開燈,她站在窗邊,默默望著在門口站崗的顧耀東。以為他單純木訥,不諳男女之事,原來只是對自己木訥;以為他來莫干山會一心一意保護自己,原來他還有更多更想做的事。她不喜歡和陌生人交際的場合,不喜歡成為焦點被人追逐或打探,不喜歡政治,更不喜歡成為別人的負(fù)擔(dān),自己到底為什么來莫干山?丁放心灰意冷地拉上窗簾,開始收拾行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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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越深,山嵐便越重了。這個如同世外桃源的半山小鎮(zhèn),只是看起來安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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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邵白塵在旁人陪同下回了住處,眾人檢查了門鎖,沒什么大礙,又見楊奎在安排警員站崗,加強保護,眾人這才放下心來,各回了住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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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折騰一夜,邵白塵也打算睡下了。起身關(guān)窗時,楊奎正好從樓下經(jīng)過,他習(xí)慣性地伸手摸著后脖子活動頸椎,一抬頭,正好和瞪大眼睛的邵白塵對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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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仿佛情景重現(xiàn)一般,邵白塵猛然想起了那天清晨在后山崖邊看到的一幕,那個挖坑埋尸的人也是這樣摸著后脖子活動頸椎,當(dāng)時看得不真切,這一瞬間,兩個人竟完完全全合上了!他趕緊關(guān)了窗戶,匆匆收起行李。等到楊奎離開了,他才開了門。一開門便看見門口站了兩名警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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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邵先生,這么晚了,你要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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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邵白塵知道這兩個是楊奎安排的人,猶豫了下,說道:“不出去,就是看看門鎖好了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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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名警察朝他笑笑:“放心。我們在門口守著,保證您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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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就辛苦二位了?!?br/>  ?
  邵白塵關(guān)了門,滅了燈,假裝睡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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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話的警察朝同伴遞了個眼色,同伴悄悄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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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切,沈青禾在暗處看得清清楚楚。和顧耀東分開后,她并沒有回客棧。如果邵白塵對那些人的威脅已經(jīng)到了要滅口的地步,那他們一定會再有動作。至于那些人究竟是什么人,沈青禾心中已經(jīng)隱約有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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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奎畢竟是多年的刑警隊長,自然也意識到邵白塵認(rèn)出了他。剛跟王科達匯報完,那名守門的警員也敲門進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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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警員:“姓邵的剛剛想出去,手上拿了行李??匆娪腥耸亻T,又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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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科達想了想,對警員說道:“去把蔡隊長叫來?!?br/>  ?
  警員離開后,楊奎說道:“處長,這老頭是個禍患。要不我去處理吧。兩三下就解決了?!?br/>  ?
  “邵白塵肯定是不能留了,但不是現(xiàn)在。”王科達一邊思考著,一邊說,“你想過沒有,既然在湖邊被打死的是共黨交通員,那他來莫干山一定是為了和某人接頭。很可能就是這個吹哨子的人。邵白塵也許能把這個人引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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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哨子吹得也太囂張了,想裝警察?誤導(dǎo)我們自己人查自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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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許就像你說的,對方刻意為之,但還有一種可能……哨子就是顧耀東吹的,他利用沈青禾當(dāng)了幌子,以為可以洗清嫌疑?!?br/>  ?
  楊奎詫異:“您懷疑顧耀東是共黨?不可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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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為什么要排除他的嫌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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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奎一時語塞,蔡隊長敲門進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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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科達直截了當(dāng)?shù)卣f道:“邵白塵無論如何不能留了。你是保密局的人,臉生,這件事只能你來辦。明天早上五點,我把警衛(wèi)撤走,給他機會離開。他要回上海,就只能到鎮(zhèn)口坐貨車下山,去德清縣車站。你弄一輛貨車,明天一早天不亮,偽裝成司機等在鎮(zhèn)口。他上車以后,在路上動手?!?br/>  ?
  蔡隊長:“好。明天我親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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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科達:“另外,在鎮(zhèn)口安排人盯著。如果我是那個吹哨子的人,明天會一路跟著姓邵的出去,半路把他救走。明白我的意思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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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蔡隊長:“明白。誰有動靜,誰就有嫌疑?!?br/>  ?
  一具尸體竟然生出這么多枝節(jié),就像多米諾骨牌被推倒了一樣,一步錯步步錯。王科達原本已經(jīng)有些失去耐性,但今晚橫空冒出一個吹哨子的人,倒是讓他意外地提起了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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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邵白塵一夜未眠。大概到了早上五點,天蒙蒙亮了,他看見門口的警衛(wèi)撤走,便拎著行李匆匆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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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鎮(zhèn)口沒什么人煙,平常等著拉貨的司機和車都還沒來。除了那家賣咸菜面的小面攤正在生火,路邊就只停了一輛卡車,左右鏡子上都拴了紅布。蔡隊長已經(jīng)換了一身司機的行頭,坐在車旁裝作等生意。很快,他就看見邵白塵拎著行李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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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先生,要車?yán)泦???br/>  ?
  “不,不拉貨,麻煩送我下山,去縣城的車站?!?br/>  ?
  蔡隊長一副生意人的樣子,計較道:“哎喲,到德清縣可不近。拉您過去,我就只能空著車回來?!?br/>  ?
  邵白塵趕緊說:“我加些錢包您的車,您就幫幫忙?!?br/>  ?
  “那行,您上車吧?!?br/>  ?
  邵白塵上了后面的車廂,蔡隊長一邊將廂門關(guān)了起來,一邊看似不經(jīng)意地朝東邊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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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青禾在遠(yuǎn)處的林子里靜靜看著這一切。東邊一條小路里,還停了一輛貨車。果然和她估計的一樣,警局派了人盯梢。王科達一定認(rèn)為那個吹哨子救邵白塵的“某人”就是地下黨,也認(rèn)為“某人”一定會一路跟出去,在半路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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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青禾轉(zhuǎn)身從林子里一條隱蔽的小路出了鎮(zhèn)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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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蔡隊長關(guān)好了廂門,剛準(zhǔn)備上車,丁放忽然拎著行李跑了過來:“等一下!麻煩送我下山,我要去車站?!?br/>  ?
  蔡隊長并不認(rèn)識她,心想難道這黃毛丫頭就是王處長說的共黨?但轉(zhuǎn)念一想又不對,昨晚吹哨子的是個男人,于是小聲說道:“小姐,您坐別的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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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放看了看周圍:“這兒也沒別的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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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蔡隊長怕邵白塵聽見起疑心,更壓低了聲音:“再等一會兒,天一亮肯定就有。我這個車被人包下來了?!?br/>  ?
  正說著,邵白塵從車廂的小窗戶里探頭問道:“先生,車怎么還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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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邵先生?”丁放拎著行李跑過去,“您也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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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夫……家中有急事,趕著回上海?!?br/>  ?
  “正好我跟您同路,我也回上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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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邵白塵便對蔡隊長說道:“這位小姐我認(rèn)識,又正好順路,讓她上車吧?!?br/>  ?
  蔡隊長心想著不讓你上車,是怕路上見血的時候嚇暈了你,沒想到地獄無門偏要闖進來。再推辭下去,怕是姓邵的老頭要起疑心,于是答應(yīng)道:“行行行,既然您同意,那就上車走吧?!?br/>  ?
  停在小路的卡車上,四名保密局隊員看著蔡隊長的車出了鎮(zhèn)口。除此之外,周圍沒有任何動靜,并沒有出現(xiàn)預(yù)料中會追著邵白塵而去的車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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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蔡隊長的卡車駛出鎮(zhèn)口后,沿著山路蜿蜒而下,經(jīng)過了一處急轉(zhuǎn)彎后,徹底消失在視野中。過了片刻,沈青禾的卡車從路邊的林子里開出來,昨天夜里把車藏在這兒以后,她就在車?yán)锼艘灰埂?磥硇量鄾]有白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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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青禾開著車遠(yuǎn)遠(yuǎn)跟在后面。天漸漸亮了起來,兩輛卡車一前一后,漸漸消失在被茂密修竹掩映的山路遠(yuǎn)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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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昨晚在丁放門口守到凌晨兩點才回來睡覺,顧耀東還是雷打不動地五點多就起床了。他怕吵醒趙志勇,所以沒有開燈,也沒開窗簾,借著一點微光摸摸索索地穿制服。回想昨晚發(fā)生的事,他心有余悸,心想著在事情查清之前,自己應(yīng)該再少睡一點,站崗的時間再多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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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時,趙志勇像是被人點了穴一樣,忽然“噌”地睜開眼睛問道:“幾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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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不到六點?!?br/>  ?
  趙志勇一個激靈坐起來:“都快六點了!”他好像忘了往常不到八點他是不會睜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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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耀東覺得奇怪:“趙警官,你今天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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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志勇從被窩里一躍而出,匆匆穿衣服:“站崗啊!再不去丁小姐就要起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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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關(guān)系,我已經(jīng)收拾好了。我去吧?!?br/>  ?
  趙志勇一把拉住他:“你別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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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耀東更奇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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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志勇趕緊放手,一邊手忙腳亂穿褲子,一邊笑著說:“今天換我吧。丁小姐每天一開門,第一個看見的都是你,回去處長問起來,還以為我在莫干山偷懶呢?!?br/>  ?
  顧耀東聽懂了,憨厚地笑著說:“那我去取早飯?!?br/>  ?
  趙志勇笑呵呵地看著他出了房間,心想著這呆子哪里能懂自己的心思。過去不積極,是以為丁作家和顧耀東真是七仙女和董永。既然現(xiàn)在知道顧耀東和沈小姐才是一對,那就應(yīng)該是自己好好表現(xiàn)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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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耀東去餐廳取早飯,一邊往牛皮紙袋里裝現(xiàn)烤的黃油面包,一邊聽著旁人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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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說了嗎,邵先生一早就離開了?!?br/>  ?
  “去哪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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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應(yīng)該是回上海了?!?br/>  ?
  顧耀東心里有些犯嘀咕,怎么走得這么突然?轉(zhuǎn)念一想,也可能是被昨晚的事情嚇著了?;厝チ艘埠?,省得有人再起歹心,在暗處保護他的沈青禾也能放心了。他匆匆吃了一個面包,便去給趙志勇和丁放送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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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志勇正在丁放別墅門口整理發(fā)型,顧耀東拎著兩袋面包小跑著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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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耀東:“丁小姐起來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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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志勇一本正經(jīng):“噓——小聲點,可能還在睡呢。拿了什么好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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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耀東遞給他一個紙袋:“現(xiàn)烤的面包,這是你的?!?br/>  ?
  “謝謝啊?!壁w志勇瞄了一眼他手里,笑嘻嘻地把另一個紙袋也拿了過來,“丁小姐的我來送吧?!?br/>  ?
  到了八點,平常這個時候丁放也差不多醒了。趙志勇再一次整理了制服和發(fā)型,敲了幾下門,無人回應(yīng)。他又用力敲了兩下:“丁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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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了,門沒鎖,屋里也沒人。二人都很意外,站在屋里看了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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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志勇嘀咕著:“出去散步了?什么時候起的床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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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耀東:“東西都收走了,行李箱也不見了,應(yīng)該是離開莫干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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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人偷偷回上海了?干嗎不通知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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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耀東越想越擔(dān)心,轉(zhuǎn)身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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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志勇在后面大喊:“你去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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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鎮(zhèn)口!”他頭也不回地跑遠(yuǎn)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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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警官和兩名刑一處警員守在入口大門,眼看著顧耀東跑出鐵門,朝鎮(zhèn)口方向去了。三人互相看了一眼,一名警員朝別墅區(qū)里快步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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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科達的房間里,一名保密局隊員正在匯報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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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姓邵的上了車,還有個女的也上了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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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科達立刻警覺起來:“女的?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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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像也是一名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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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了她,還有人跟出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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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了。也沒有車離開?!?br/>  ?
  王科達立刻對楊奎說道:“馬上查,走的什么人?!?br/>  ?
  楊奎剛要離開,那名守門的警員敲門進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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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處長,顧耀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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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科達“噌”地站了起來:“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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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往鎮(zhèn)口方向跑了!看起來很著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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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通知鎮(zhèn)口的人跟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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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抓回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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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科達想了想,說道:“先看看他到底要干什么。如果他是沖著邵白塵去的,把他控制住,在外面找個地方關(guān)起來,我親自去審?!?br/>  ?
  楊奎一臉難以置信:“還真是這姓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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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已經(jīng)亮了。鎮(zhèn)口同往常一樣停了四五輛卡車。今天生意不錯,陸陸續(xù)續(xù)有人過來找車?yán)洠瑑r錢一談好,司機便開著車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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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耀東從遠(yuǎn)處跑過來,喘著氣問道:“請問,早上有人看見一位小姐從這兒離開嗎?拎著行李,二十歲出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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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機們都說不知道,面攤老板在不遠(yuǎn)處搖著扇子,大聲問道:“警官,前兩天,是您和一位小姐來我店里吃咸菜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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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我?!鳖櫼珫|趕緊跑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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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打聽的就是那位小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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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看見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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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走啦!天才蒙蒙亮,我剛起來生火,就看見她坐貨車走了?!?br/>  ?
  “她一個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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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有一位老先生,兩個人認(rèn)識。像是要去縣城車站,回上海?!?br/>  ?
  顧耀東立刻想到了在餐廳聽到的議論:“是不是六十多歲,很瘦,頭發(fā)花白,胡子有些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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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br/>  ?
  真是邵白塵。邵白塵走得突然,丁放也走得突然。顧耀東總覺得不踏實,可再一想,他們要回上海也沒什么不對,也許是被昨晚的事嚇著了,也許是家里有急事,可能是自己大驚小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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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耀東離開面攤時,一個年輕男人跑進面攤,和他擦肩而過。男人隨便找了個位置坐下,朝老板喊道:“一碗咸菜面!加兩個雞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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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攤老板:“兩個蛋?我這里可不賒賬?!?br/>  ?
  年輕男人笑著摸出幾張鈔票放桌上:“放心,今天是現(xiàn)錢?!?br/>  ?
  兩個小鎮(zhèn)居民也過來吃面,一人打趣道:“陳三踩了狗屎運,口氣都不一樣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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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攤老板:“發(fā)財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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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三:“昨晚上有人來租我的貨車,給了我這個數(sh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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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近開大會,沒有入山許可證都上不來。他租你的車干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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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進不來,出得去啊。人家說有急用,錢又給得痛快,我當(dāng)然答應(yīng)了,誰還管他用來干嗎?!?br/>  ?
  顧耀東聽身后幾人對話,腳步越來越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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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攤老板:“哦,怪不得我看司機臉生。今天一早我看見的貨車應(yīng)該就是你那輛,鏡子上拴了紅布?!?br/>  ?
  顧耀東忽然沖回來,嚇了幾人一跳:“他們上的那輛車,司機是臨時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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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啊。”面攤老板一指年輕男人,“他才是本來的司機,陳三?!?br/>  ?
  顧耀東越想越不對,一看鎮(zhèn)口的卡車都已經(jīng)走光了,只有面攤旁邊停了輛自行車,趕緊掏出身上所有錢放在桌上:“老板!借您自行車用用!謝謝!”說罷他跳上自行車就蹬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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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顧耀東出了鎮(zhèn)口,保密局的那輛卡車便從小路開出來,遠(yuǎn)遠(yuǎn)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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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路上,蔡隊長一邊開車,一邊留心著外面的情況。山上不時有貨車來往,地方又太狹窄,在這里動手容易被撞見。他想等下了山,就找一處偏僻的地方辦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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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視鏡上拴的紅布在風(fēng)里扎眼地抖動著。蔡隊長不自覺地瞄了一眼紅布,這時,他注意到后方遠(yuǎn)處跟著一輛卡車。但開了一段路后,那輛車似乎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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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dāng)沈青禾的卡車第二次出現(xiàn)在后視鏡里時,蔡隊長多了個心眼。他在腿邊藏好槍,將車靠邊停下,然后下了車到路邊假裝方便,余光一直瞄著后面那輛卡車。車越來越近,他偷偷在胯前握住了手槍,打開了保險栓,但是那輛車毫無異常地開走了。他揣回槍,開車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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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青禾從后視鏡看到蔡隊長的卡車跟在后面,始終不肯超上來,便知道對方在試探自己。前面是一條岔路,她必須做出選擇。最后,沈青禾駕車從小路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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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蔡隊長沿著大路繼續(xù)下山,見那輛卡車徹底消失在后視鏡里,總算放下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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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青禾并沒有掉頭返回,而是沿著小路繼續(xù)開了下去。作為一名聯(lián)絡(luò)員,提前熟悉地形,已經(jīng)是她的習(xí)慣。這是一條和大路幾乎平行的林間小路,雖然崎嶇顛簸,但行走在叢林掩映中,很難被外界發(fā)現(xiàn)。每隔一段距離,兩條路就會彎曲靠近,這時,沈青禾便能夠清楚看到敵人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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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概兩個多鐘頭后,蔡隊長的車下了山,從大路拐進了一片荒地。他見周圍荒無人煙,故意將車開進一處泥坑,拋了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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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邵白塵打開車廂門問道:“車子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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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蔡隊長揣好槍,下了車:“真不好意思,陷泥里走不動了。我去找個能撬輪胎的東西,老先生您幫忙去河邊撿兩塊石頭吧,墊在輪胎下面,一撬就好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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