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他試圖想從謝雄口中問出些什么,謝雄總會摳著牙不在意的說:“走了就走了,走了就不是謝家人,還問個屁問問問!”
“那就一點線索也沒有嗎?”茹月拖著長長的哭腔。
謝熠忙道:“你先別想其他的,想好你明天該如何逃。平水河南邊,記住了!我雇人在那里等你三天?!?br/>
茹月點點頭。心里有了盤算,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她叫謝熠先等一會兒,便轉身往床邊走去,從枕頭芯里掏出一封信來。
這還是苑萍辦喪事時,自己加裝對謝雄說給母親寫點悼念信,偷偷寫給許信安的信。準備趁亂塞給邊上的王太婆,要她走到別的村子里再去寄。
可她剛剛封好信件,就看到遠處謝雄風風火火的朝她迎面走過來,茹月心驚,趕緊將信和筆都塞到自己袖子里。謝雄顯然并沒有發(fā)現(xiàn),而是左想又想不放心,怕茹月跑了去,還是折返將她重新關到房間里才安心。
于是茹月的信又沒有寄成。她本以為,要等再次見到許信安后才有機會向他說出這件事了,沒料到還有一根救命稻草謝熠。
將信從門縫里遞出去后。茹月的心往下沉了沉。
“一定不能在村里寄,可以走到別的村或者直接去鎮(zhèn)上寄”
謝熠道了聲:“好。”就欲下樓。
茹月想了想,又道:“那個..那個!家中如果有信件,一定要記得給我!”
其實這件事情的希望是渺茫的。茹月能肯定,許信安一定會寫信過來,哪怕她看一眼他的筆跡,嗅一下書信紙上屬于他的氣味,現(xiàn)在都是奢望了。
謝雄在收到第一封許信安的信時,拆都沒拆就順手扔進門口的臭水溝里了,還順口給那郵遞員兄弟說,以后這個人寄過來的,都給我扔了撕了,別叫我看見。
茹月的希望就這樣煙消云散,隨著那小小潔白的紙片墜入泥溝里。一番囑咐完后,茹月就要謝熠早點走,小心被謝雄回來了。
臨走時,茹月隔著門對謝熠說了句話:“哥,這次要是成功了,我會報答你的?!?br/>
謝熠下樓的腳步聲逐漸遠了。
樓梯口有個人影突然一閃。
在謝家的最后一個晚上,茹月遲遲不肯閉眼,她有種終于熬到頭的解脫感。身上的棉衣一天比一天厚,她的心卻越來越輕盈。
還不知明日到底會發(fā)生什么,是從此告別地獄還是闖入一個新的地獄。至少,她還有一半的機會可以過上她理想的日子。被困在這暗無天日的小房子里,她連機會的尾巴都抓不住。
夢里還有零碎而揪心的片段反復播放,腦海中重復彩排了許久的逃婚畫面在夢里也不肯放過她。折磨得茹月夢中都還心驚膽戰(zhàn)。
第二日天未亮,茹月早早的醒了過來,銅鏡里靈動的雙眼下出現(xiàn)了一團青黑。茹月機械性的把脂粉涂在臉上,再套上鮮紅繁復的喜服,她穿上后覺得整個人如同粽子一樣被捆綁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