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得多少寒冰炸骨,還得多少烈火剁身,是空無,是癡夢,是虛妄中最后一點殘燭,你摸得到這巨幕,渡不了情佐一豎。
月夜中這原本的寒槍會變得熾熱,剛醫(yī)好雙臂后就如同握著炭火,再次灼傷我的雙手,那巨大的瞳仁中槍法變幻,跟這如淵如獄的疼痛一般讓我永遠(yuǎn)記下了。就這樣日日復(fù)而,百煉的雙手,也一日好過一日,終于有一次那幻境的巨大瞳仁中開出了一朵紅蓮,隨后見巨鳥落在一木枝上靜靜注視著,此后冰火再傷不到我。
無數(shù)次枕著馬皮從軍帳中醒來,無數(shù)次悠蕩著雙臂去見郡主,直到我在她面前能安然無恙的打出整套槍法,她都沒有笑過。
“郡主,這些日子你怎么都不愛說話?”
“邵起,槍櫻是用來干嘛的。”
“找到槍指的目標(biāo)。”
我不懂她為何這么問,但明白這些日子她并不愿意讓我摸那把槍。
這幾日,時不時校場邊會有零星躲避戰(zhàn)亂的普通百姓來討吃的,我和郡主心里都明白,戰(zhàn)事不遠(yuǎn)了。東海候不久前又連下南方五城,很快就要打到這里,這里不是城池,而是南山候最精銳的部隊,他始終認(rèn)為將女兒帶在身邊最安全,面對殺奔過來的幾十萬大軍,也無奈送郡主回南都錦陽。
“你聽著,如果這次比武你擊敗了所有人,就可以穿銀甲,而且永遠(yuǎn)留在郡主身邊。”
我看著手中的槍,拍了拍沒有甲胄的胸脯
“韓師,請當(dāng)日親手為我穿甲。”
校場中空地被上萬士兵圍著,方圓有序,近北邊一觀臺,郡主側(cè)立一角,南山候坐在中央一把楊木雕虎的椅子上,臺邊一供臺上擺的是三副銀甲一只金玲,韓師立在供臺一側(cè)大宣
“承南候令,今日演武,得勝者賜銀甲,武藝最精湛者,郡主親賜金玲。”轉(zhuǎn)眼呼聲雷動。
我沒對戰(zhàn)過,我也不怕死,深知這是我的路,一條美好的路,想得到那金玲,想永遠(yuǎn)離她半步。
我第一個托槍走上圓臺,對面走上來一個扛著長刀兩鬢生白的老將,我就那么站著,等他沖過來,他見我不動,也是愣住了,回頭看臺上的韓師,臺下是噓聲一片
“繼續(xù)!”
韓師示意他繼續(xù)進攻,我緊握著槍,在想如何擋下他,沒留神他的刀已經(jīng)到我眼前,我后仰槍點地身一轉(zhuǎn),就躲開了,并沒有害怕,反而感覺他好慢,臺下也是一陣驚呼,但我不懂還手,他幾番進攻被我一一閃躲,可能有點惱羞成怒了,他便丟下長刀,赤拳來抓住我的雙肩,我一下子被他撤倒,粗糙的拳頭重重落在我臉上,我單手抓著槍,另一只手擋著臉,兩側(cè)嘴角被打的都流了血,他見我遮擋的手沒了力氣,便松開手站起來,舉著拳頭向臺下喊
“我贏了!我贏了!”